门前两名军士抽刀阻拦:“止步!”
刀未及脱鞘,眼前一花,人影皆无。
宁晴冲入石室,正要靠近铁床,清源后发同至,一手已按上宁晴肩头:“小心,别靠太近!”
几名裹兽皮的弟子一愣,随后入室的阮云示意:“无妨,继续。”
宁晴止步落泪,看着铁床上的武者悲叫:“七哥!你怎么……宁晴来了!”
宁毓听到声音,脖子诡异的绕了半圈看向宁晴,他似是已然失去神智,双目茫然,毫无焦点,只有口中不停发出‘嗬嗬’的怪叫。
且周身赤裸,除了头颈,四肢仍如常人外,其臀、背上全部长满半寸长短的粗劣黑毛,根根有如尖刺。黑毛中夹杂着无数大如鹅卵、小似黄豆的血红肉瘤,触目惊心。
几名裹兽皮的弟子一愣,随后入室的阮云示意:“无妨,继续。”
尖刀飞转,旋起旋落,黑毛贴肉被一团团剥脱,大大小小的肉瘤被一一刺破、剜出,扫入木盆之中,铁床上腥血喷溅,黑毛四散。
宁晴身子瑟瑟发抖,脚酥腿软,又不肯退去,只得扶着清源的手臂硬撑。
黑毛肉瘤刚去,宁毓身上裸露的血肉处竟肉眼可见的生长出无数白色肉芽,如鞭毛般肆意乱舞,一名弟子手执木壶,朝肉芽上倾倒茶色浊液,浊液流经之处,肉芽干瘪退散。
趁着肉芽消失的空挡,另一名弟子自旁边木桶中抄起厚厚的黑色油膏,涂抹到血肉创面之上,他手上虽带着厚厚的兽皮手套,动作仍是十分灵活,油膏抹的又匀又快,显然是个熟手。
而从侧面看去,宁毓的前胸、肚腹都已粘满油膏,应是已经手术完毕。
油膏大致涂完,宁毓或是疼痛稍减,或由油膏内含酥麻药物所致,闭目沉沉睡去。
四名弟子累的额头冒汗,纷纷不顾形象瘫坐在地。
宁晴颤声发问:“怎么会……这样?治……治好了吗?”
阮云叹气:“开始这位宁兄弟只是身上有几处抓、咬痕迹,算是里面伤势最轻的一个,可一日之后就变成遍体黑毛血瘤,多少药石都试过,皆无效果,只能强行刮毛剔瘤,再敷以本社秘药……可这秘药只能暂缓最多两日,两日还需再来一次……这位宁兄弟已经是第二次遭罪了……这么下去皮肉受得了,心智可受不了……如今只能用失神药让他暂时昏睡……”
();() 清源抓起一团血瘤和黑毛仔细查看,宁晴脸色大变:“你……放下,有毒怎么办?”
清源:“没事,有真气隔着呢。”
(若缺:大哥,你怎么就笃定真气能挡住这吓人的玩意?赶紧的,麻溜滚出去!天眼早录下来了!)
阮云交代了四名弟子,拉着宁晴和清源转身走出石室。
直到走至院中,阳光灼灼,宁晴身上的战栗方才渐渐消失:“为什么宁毓受伤这事不知会宁家?我竟然全然不知……”
阮云叹息:“办事处交代严禁泄露,本社哪里敢说……再说要怎么说?说了各家武者还肯受办事处征召吗?”
宁晴又问:“阮姐姐,你说七哥还有救吗?七哥可是宁府中少有的好人……”
阮云安慰宁晴:“这个我没法担保,只能保证本社必会竭尽全力……其实这位宁兄弟还算好的,其他十一人伤势更重,情况只会更糟……所以才要你们几个来商量探讨,也才要镇异司的仙长前来,看看有没有可以奏效的仙道法子……”
清源捻着一根黑毛瞅了半天:“宁姑娘别急,如果都是宁兄这种情况,我或许有些办法……那十一个更重的又是什么情况?”
宁晴急问:“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啊!”
阮云貌似不信:“那些可比宁兄弟重多了,除却有同样的黑猫血瘤外,那些被异兽咬断肢体的,竟然有新肢长出,但皆为兽肢……有的周身硬直,犹如僵尸……有的连头面都溃烂难辨,形容全毁……有的几乎变成怪兽,见人就抓就咬,只能强行约束,完全无法医治……”
清源避过宁晴急切的眼神:“稍安勿躁,我在想呢……走吧,咱们去看看……不是还有一个修士吗?他怎么样?”
阮云摇头:“苏兄要是想看,我可以带你挨个瞧瞧,晴妹……我劝晴妹还是不要再往下看了……至于那位受伤的修士,当日就被司空台使接走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
宁晴咬牙:“不行,我也要去……”
午后,傩舞社议事厅。
傩舞社大祭司、几名主祭包括阮云,加上几名千娇百媚的巫女弟子肃立一侧,另一侧则是办事处五方团队的四名团首,分别是吕黄团的吕政、司寇卢团的卢子同、军师团的宁晴加上清源。
();() 卢子同看上去温文尔雅,长相也是一表人才,竟然和魏琳琅自称的卢子若男装扮相还真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人有些倨傲,之前见面时只和宁晴说了几句,对吕政和清源却是连理都不肯理,世家大族的派头摆的足上加足。
中间是总团的廖成旺陪同两名中年修士,这两名修士都是普通文士装束,相貌也是平平,只是一个高高瘦瘦,一个矮矮胖胖。
高瘦的那个就是清源心心念念的曾黎,矮胖的那位则是镇异司另一位天字镇守东行散人。
廖成旺当先发言:“跟本官这种浑水摸鱼的不一样,东行大师和曾大师都是镇异司中最有本事的镇守,号称上天入地无所不知,他们名号大的很呐,一个叫万事通,一个叫难不住,你们别笑,本官说真的……这次的难题咱们解不了,那只能请两位大师拨冗前来,来来,大家鼓掌,让大师给大家指点指点!”
曾黎和东行散人互相谦让了几下,然后东行散人踱步正中,看了两侧众人一眼:“刚才老夫和诸位也一同也看了这次的伤员,说实话,别说诸位摸不着头绪,就连老夫虽然见多识广,也着实有些头疼……但幸运的是,这次白骨林探查,也并非一无所获,带队的小焦虽然伤势极重,总也算是立下了一份大功!”
说着从宽大的袍袖中捞出一物,往地下一掷,一声巨响过后,一具如同骡、马般大小的怪兽尸体就出现在众人眼前,也不知道这么大的东西到底是怎么藏在袍袖之中的,这人能被廖成旺尊称大师,自当有些非凡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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