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蚱蜢在空中翩翩起舞,引得一旁的春生和悠悠兴奋不已,绕着他欢快地跑跳起来。
归家路上,赵母轻轻拍打衣衫,抖落一身的疲惫与尘土,脊背挺拔,步伐轻盈如同踏风而行。
宋念虽然灵魂穿越至此,但身体毕竟是原主所留,体力远不及穿越前,更别提与精力充沛的赵母相比了。
“娘啊,您慢点走!”
宋念喘息着,努力跟在后面,无奈笑道:“娘,您的脚步我实在是难以跟上。”
赵母闻言,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忧虑,回忆起从前在孙大夫那里听闻的种种,话语间不自觉带上了些许责备:“这才觉得累?若是早几年你能有此感悟,恐怕现在走得比我还要轻松自如。”
她性情直爽,说罢便主动退至宋念一侧,轻巧地挽住宋念的手臂,给予支撑:“话又说回来,我真没想到宋家花竟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也难怪她对你总是那么苛刻无情。”
宋念初入赵家时,仅以草席为嫁妆,此举无疑让赵家颜面受损,在公社内外,如此简陋的陪嫁实属罕见。
通常而言,嫁女之家要么干脆不备嫁妆,仅以一套新衣作为仪式,毕竟家家户户都要精打细算过日子,哪里有多余的钱财去讲究这些表面的排场。
若非生活所迫,谁不想风风光光地办一场喜事,只求一家人和和美美、相安无事。
可宋念呢?面对的竟是三床草席作为聘礼,这般寒酸,简直比空手而来更显羞辱。
此举无疑将轻视与挑衅公然置于台面,仿佛刻意为之,只为让人难堪至极。
“那时我还同你外祖父抱怨,世间哪有这样刻薄待自家女儿的。我没有亲生女儿的经历,可假使我有幸拥有,绝不会容许她遭受半点如此不堪。”
赵母言语间带着几分愤慨,虽然她尽力扶持着宋念前行,但从远处看去,倒似是赵母费力地拎着一副身子僵硬、毫无生气的宋念。
这一幕荒诞不经,恐怕也就只有赵家这样的门第能闹出这等事来,寻常百姓家中,哪会有这般戏剧性的力气活儿上演。
谈及宋家花,宋念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笑,口中却只能淡然言道:“我心中早有几分猜疑,只是缺少实证。我与他们在外貌上相距甚远,实在难以置信。娘,关于当年之事,我替她向您道歉,这也是她心底长久的歉疚与渴望。宋家花的影响,加之年复一年的压抑,让她不敢,甚至不愿去反抗娘家人。对她来说,反抗意味着失去最后的依靠。她如同漂泊无依的灵魂,即使身处痛苦,也好过灵魂无所寄托。而对于赵家,尤其是对于赵凛,她心中满是歉意和深深的愧疚。”
赵母闻言,一时竟愣在原地,未曾料到宋念会主动道歉。
在她眼中,这样的责任与宋念似乎毫不相干,如同风马牛不相及。
“以后就别再去想这些事情了。”
赵母笨拙于言辞,却紧紧握住宋念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将来的生活一定会好的。你有精湛的医术,孩子们也懂事听话。就是赵凛那孩子……”
赵母内心深处的确希望赵凛归家后能与宋念重建和谐,但她目光锐利,看得出两人之间那份难以言喻的尴尬与距离,尽管她无法确切指明其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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