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在小月儿松手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退了出去,他脸上的凶狠再次显露了出来,只是在对上魏薇眼睛的那一刻,却又慢慢歇了下去。
身边的两人上前观察他的伤势,吵吵嚷嚷非要让魏薇好看。
秦时却因为誓言而纠结起来。
他们家中最有出息的就是自己爹了,虽然是秀才,但明年有很大的几率能够考上举人。
艰难地为了这一步熬到了四十许,可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真要让家中人知道他起誓后又没有做到,他那每天烧香拜佛的娘不剥了他的皮不可!
几番犹豫,最终决定先放她们一马。
他狠狠瞪着魏薇开口:“我誓不伤你,但是却没有答应不伤孟致玄那厮,你们就给我等着瞧吧!”
说完之后,这才气急败坏地带着人离开了。
见人真的走了,小月儿松下一口气。
魏薇不在意秦时说的话,已经快步下了马车往大娘处走。
挣扎了几次都没有起身,直到被魏薇稳稳扶住。
大娘含着眼泪看着魏薇,嘴角动了动,开口:“好心的姑娘,是你啊!你又救了我!”
黝黑的面庞上,老妇人的神情从茫然无措到热泪盈眶。
魏薇心中也不怎么好受,眼前这个老人她早两年曾经遇上过,帮助过。
从此后她魏府外,总会有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手中拿着铜钱,来还她的恩情。
魏薇会含着笑意收下,让下人拿上特意留下来的饭菜和其他东西送给她。
她不收,拘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声音暗哑却又带着执拗:“小姐,我不是乞儿。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用如此对我。”
她哑然,却也派人把老妇人每日卖的鞋底悄悄买回来。
一直持续了一年,她把最后欠下的铜钱放在了魏薇的手中,悲苦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轻松的笑:“我儿子要回来啦。”
后来,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等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是她受了别人的欺负自杀死后,她的儿子替她报了仇,杀了那仇人连着亲戚整整五十三口!
灭门惨案惊动了整个苍国,皇上下旨务必要找到那杀人凶手,最后却引出了朝堂的心腹大患——素手堂。
这个势力遍布大江南北的杀手门,实力比朝廷暗卫更胜一筹!
他们故意和那些暗卫作对,更是杀了好几个朝廷命官,把生前所做的孽事公之于众。
更清楚的事情魏薇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是真的,她需要那根线。
她的嘴角含着笑,笑里面带着浅若不见对老妇人的歉意。
替她把散落在地的鞋底收起来放进篮中,魏薇开口:“大娘上回说您的儿子回来了,现在过得可好?”
大娘点着头,脸上带着笑:“好,儿子特别孝顺!”
说到这里,脸上又变得灰败:“就是我这把老骨头不争气啊!我是个拖累!”
魏薇神情微动。
这是看出来了老妇人心中已经存了死志。
她想起刚刚那三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还有他们身后的家人,恍若那铺满了血的腥味冲进了鼻内。
“大娘说错了。”魏薇低低劝慰:“您觉得是儿子的拖累,可是您可有想过,您的儿子只有一个亲人了。”
“你要是不要他,以后的人情冷暖,他又和谁说呢?”
老妇人蠕动着嘴角不再吭声,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却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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