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九也疾步跑到水边,将脸上的血渍清洗干净,只是右边这只青的熊猫眼,沾染上清冽的池水时,有些疼痛之感。
他顺手拿出了乾坤袋,取出了好几瓶药来,也不分青红皂白,把味道好闻的润膏,直接涂抹上去,果然火辣辣的痛感立马减缓了许多。
在打开火折子查看脸颊时,他这才现自己身上的这件青衣已经无法再穿了,不仅浸染上了大片的血污,很多地方不知何时裂出了道道细长的口子。
鱼九在破旧的乾坤袋里,找了许久才翻出一件青色道袍,奇怪的是这件袍子上并无明显的八卦图案,之所以断定是道袍,乃是这袍子有着明显的直领和大襟,且两侧开衩。
令人不解的是道袍的袖子上,还绣着奇怪祥云图标,袍边上则有代表“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的细条,三道卦象断连有序。
可是这件道袍穿在鱼九身上,终究还是大了不少,又看了看身上这件破旧的青衣,只好挠头苦笑,终究还是难以称心如意。
“小鱼九,你这是想出家,去当小道士了吗?”
白露用小手揉搓着耳边那湿漉漉的长,看到少年眉头不展,很是犯难的样子,着实有些好笑,这才打趣一番。
鱼九继续翻腾乾坤袋,想要找一些针线,将这袍子改的短一些,可惜修仙者哪有带着这种世间俗物的,只能闷闷不乐地放弃,垂眉轻叹:“这袍子不错,就是不合身,真是可惜了。”
白露为其解惑道:“你的眼光不错,只是有点不识货,这可不是普通的道袍,而是一件法衣。”
“法衣?”鱼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眼神中流露出好奇之色,“不会是道士做法时,穿的衣服吧?”
“也可以这么说,通常来说道袍分为褂衣、得罗、戒衣、法衣、花衣、衲衣等,只是你这件法衣,应该是某个修仙宗门的服饰,你没看到护领处有缀有两朵云状花纹吗?我隐约感受到里面一道玄妙的法阵。”
白露笑着走了过来,无暇再去整理自己松开的长,伸手摸了摸这件道袍,又两手托起掂了掂分量,露出一副“你小子捡到宝”的模样,笑盈盈地看着少年。
鱼九掐着腰,不可置信地摇头,沉声道:“玄妙的法阵?衣服上怎么还会有法阵呢,你莫不是诓骗我吧!”
“你真是个子高,见识少啊”,白露拍了拍少年的后背,顺手扯过了对方手中的道袍,运指在右侧护领处的那朵祥云上一点,缓缓闭上了眼睛,故意流露出要牛刀小试的神情,声音又洋洋自得起来,“让本上仙一试,便见分晓。”
在祥云处泛起三道光晕,宛如水波一样,快在整个道袍上荡过,果然白露手中的道袍顿时就连着缩小了三圈,若非鱼九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信这鬼斧神工的一幕,直惊得他那张大的嘴,可以塞下半个凤梨。
白露对少年吃惊的模样,置若罔闻,一把将手里的道袍丢了出去,呵呵笑道:“小鱼九,你再试试这件道袍,看看大小是不是合适?”
鱼九迅脱下了自己的旧青衣,用贴身的肥衫遮住金鳞宝甲,这才换上了这件道袍,感觉就像是为自己量身缝制的一样,连声感慨:“太神奇了,这件袍子,怎么可以变小呢?”
“早就和你说了,这是修仙宗门的法衣,不仅冬暖夏凉,还可以将大小随意变动,又岂是凡间的寻常衣物可比。”
白露随口笑了笑,她思来想去,还是并未把这件道袍的来历说出,暗暗自忖:“或许,以后那个宗门,会把小鱼九真正的来历查清楚吧,但愿他不是来自阿修罗界,也非是当年修罗斗者的遗孤才好。”
在鱼九听到这件道袍,有冬暖夏凉之效时,他便有了将这件衣服穿一辈子的想法,眼神亮地央求起来:“白露姐姐,我现在正是长高的岁数,你能不能将衣服变大的方法告诉我呀,这件法衣既然如此宝贵,我可不想将它丢弃。”
白露神情如常,内心却波澜起伏不定,她定了定神,说道:“也好,看在你这小子,还算识相的份上,还不把你的脑袋伸过来。”
鱼九原以为对方是想附耳言说,便弯腰向下低了低头,却现女童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复杂的冷意,对方的小手二指探出,点向了自己的眉心。
少年虽然心头一紧,却并未作出任何防备,不知为何总觉得被人点中眉心,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可此刻他却选择了完全信任对方。
当女童的小手点在自己的眉心时,鱼九顿时感到一股信息进入到自己的脑海,细查解读之下,果然是两种可以控制法阵的口诀,只是他并未觉察到,白露的一丝神识也悄悄潜入了他的识海。
白露看到鱼九的意识之海内,千疮百孔,满目萧索,宛如山崩地裂后的惨状,滋养神魂的灵气异常地稀薄。
按说一个人的意识之海内,无不是信息浩如烟海,可这个少年的意识之海,哪还有海的模样,只剩下一条蜿蜒孱弱的长河,约莫也就不足十丈宽,这与上次查看时的情况,竟是大相径庭。
当靠近少年的灵台山时,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整个灵台上裂出无数个细纹,好似一触即碎,上方凝聚的天魂,简直比当初媛儿遭受噬魂貂侵吞天魂的情况,还要糟糕许多。
少年的天魂之躯十不存一,只是这残存的真魂却焕着勃勃的生机,向灵台下方望去,竟现灵台之壤的地脉深处,有着源源不绝的生命力不断散出,正在一点一点地修复少年的灵台。
“这种生机,绝非人类可以有,莫非是他丹田内的龙珠,定是如此了,只是为何他的识海会变成这样,宛如经历过死神过境一般,这少年竟然还能活下来,真是匪夷所思。”
通过这缕神识所见,白露简直惊骇到了极点,她活了近万年的岁月,从未看到过一人的识海会毁坏到如此地步,几乎全部的生机都被剥离了,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一个足以令她肝胆皆裂的神圣声音响起:“大胆,小小玄仙,竟敢窥探天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再不离开本尊的识海,定让你魂飞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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