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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番外二（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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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贺辛止在绫罗院中追上了三弟，否则贺劳止还得走上十天半个月才能到达槿城。

槿城李家是个小户，不像贺府丹楹刻桷，朱栏曲槛，这儿只有清幽幽一扇榆木大门，铜环相嵌，其貌不扬。

贺劳止是个守规矩的人，站在李府前向门房说明来意，并给门房递了书信。他满心以为李家人会邀请他入内与张大夫相见，不料等来了一个“母夜叉”。

“就是他！”门房通报后，远远地给谁指了一下，随后一群人冲出了李府。

“好！给本小姐往死里打！”李家小姐带来一群丫鬟将贺劳止团团围住，个个手执扫帚，目有怨愤，不由分说就揍了他。

贺劳止大骇，偏偏脚下像生了根似的，半步不能移。

他打小被捧在手心，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姑娘们下手也没个轻重，帚帚往他脸上拍，他只好抱头蹲在李府门前，失了斯文地嚷：“别打了……哎哟……我不是坏人……疼……”

这会儿，他总算理解什么是“抱头鼠窜”。

“你这个恶棍，还有脸请我外公去治病？要不是我外公命大，十七年前早丧你手！”李家小姐为外公张免鸣不平。

“我才十八！”贺劳止气愤一吼！

十，十八？！

李家小姐大窘，一张脸羞愧得通红通红的，忙把丫鬟叫住：“打错了，打错了，住手，都给我住手！”

贺劳止这才敢瑟瑟地抬起头来，瞧着这李家小姐不过十六七，气质温婉，眉眼如画，算不上天姿国色，亦称得上小家碧玉，精致玲珑。

可怜他被揍得“鼻青脸肿”，一张脸乌青乌青的，像是什么奇珍异兽，李家小姐瞧着他欢喜，羞愧之余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原谅我行不行？”李家小姐合掌求恕，率真可爱，活泼灵动，比当年的嫂嫂还多一份鲁莽，又多一份鲜活。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李家小姐笑起来甜如枣泽，齿若瓠犀，教他心上蜂飞蝶舞，麻乱有蚁。

贺劳止不知撞上心头的是什么感觉，许是被打得神志不清，竟不怪罪这莽撞行事的“罪人”。

“快把公子扶进来，快！对了，把外公自制的伤药拿过来。”李家小姐命下人将贺劳止搀进李府，帮着把“害人”的扫帚收起来。

李府远不及贺府奢华，倒也敞亮舒适。前庭无亭台水榭，仅有石案石凳，摆在花圃之间，闲来可以在此谈欢品茗，懒看日月。

正是阳光明媚时，前庭空气清新，花香四溢。

“我就不请你进去了，爹娘在为我招婿呢，我怕他们瞎想。”李家小姐也实诚，言明“不方便”，将贺劳止带到了石凳上歇息。

“你要嫁人？”贺劳止嘴比心快，脱口追问。

“说是在选，谁知道呢，这个年纪，不都这样吗？”李家小姐随口一说，仿佛事不关己，贺劳止听不出她是接纳还是不愿，不敢轻言。

此时，李府的丫鬟端来了老太爷自制的药膏，慌张之下一个踉跄，差点把药膏打翻在贺劳止身上。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话，给我！”李家小姐夺过药盒，掀了瓷盖，揩上一点就往他脸上抹。

“疼疼疼！轻，轻点儿……”贺劳止头一回受这份罪，体验可不怎么好。

李家小姐收了力气，又尴尬得窘，连忙给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轻点儿……”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涂抹药膏，不觉凑近，羽扇般的长睫在他眸中翩然扬起，如庄周之蝶，在梦中，在尘世，或在两者之间。

她纤细的指尖在他脸上轻柔地摩挲着，凉凉润润，有一股薄荷的淡香，别有温情。

谁也辨不清这种朦胧的感觉，只是隐约有些局促。

他的目光投入她眸中之际，她心上一紧，才觉越了界限，直往后退。“我，我叫李可儿，是你们张大夫的外孙女，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替山贼送信？”她瞅着他眉眼温润，白净敦厚，青衣挂玉，不像是个粗人，“看你的样子，不像下人。”

“我是棉城贺家的贺劳止，来府上求请张大夫医治我家姨娘，信是兄长叮嘱带上的，怎么会与山贼有关？”他虽不知二哥信中所言，但亦未敢轻易透露二哥身份，言谈间慎之又慎。

李家小姐，究竟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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