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我的脑袋还是好好的,明非。”昂热敲了敲雨裁的刀鞘:“看过你们的报告之后我就尝试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没看到。”
“啊嘞?”路明非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你跟恺撒的报告中都提到了在地下室发生塌陷时,你们把棺盖重新盖了回去对吧。”昂热皱着眉头:“可雷蒙德到场的时候,发现棺盖被人用锯子一类的工具割开了。”
“不是吧?!”路明非惊讶道:“是盗墓贼吗?这下手也太快了吧。”
“不是普通的盗墓贼,更像是猎人的做派,而且做事很谨慎,知道什么能动,什么不该动。”昂热叹了一口气:“那具女尸没有受到损坏,但是她怀中的那颗头颅却不翼而飞了。”
“他……他偷死人头干嘛?”路明非皱着眉头:“等等等等,不会那颗人头上拍卖行了吧?”
“没错,我已经提前收到来自拍卖行朋友的可靠情报,那颗头颅今晚就会抵达芝加哥,看来盗墓贼们乘坐的飞机还是稍慢于‘斯莱布尼尔’。”昂热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得意地朝路明非挑挑眉。
“别小看那颗头颅,恺撒的报告中反复提到了作用在那颗人头上的防腐技艺有多么高超,他曾经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馆见过类似的展品,但都远远不如那颗人头。”昂热说:“你我是否相信恺撒的判断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份报告同时也被呈送给了校董会,你明白吗?”
“我想我不太明白。”路明非摇摇头。
“我个人对收藏死者标本这一行为毫无兴趣,当然,如果是一颗龙头和外星人的话那么另当别论。”昂热皮笑肉不笑:“不过校董会的人对此很感兴趣,尤其是关于防腐方面,所以他们希望学院能派人把那颗头颅弄回去,顺便做点小实验。”
“他们也想给死人做标本吗?”路明非问。
“不,你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昂热淡淡地说:“据我所知,加图索家的某些老家伙终年生活在低温病房里,年纪甚至已经超过三百岁,他们靠着龙族血统和医疗技术依然苟延残喘着。”
();() “明非,试想一下吧,如果把那颗人头内的防腐成分提炼出来,再经过改良后注入老家伙们的血管里,也许能让他们再续个一两百年也说不定。”校长面不改色地继续说:“只要能活下去,相信就算把那颗人头吃了他们都愿意。”
“呕,校长你还是别说了。”路明非有点犯恶心,赶紧打断了昂热:“可是我对拍卖的事一窍不通啊!”
“没事的,这次你只要扮演一个新入行的卖家就可以了,学院会为你制造各种各样的学习机会。”昂热拍拍他的肩,沉默片刻后说道:“你是学院现在唯一的‘S’级,要学习的事还有很多,在我和守夜人还能维护这所学院的时候,尽快地学习吧,因为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路明非从校长这话里听出了隐隐的萧索之意。
“以我这样的年纪,你认为我还能活多久?”昂热叼着雪茄,吐出一口雾气:“当然,如果你活过整个20世纪,对于死不死这种事,估计也会和我一样不太在意。”
“那您……还抽烟抽得这么凶?”路明非捏着鼻子,雪茄的味道有点呛人。
卡塞尔学院的每一位新生,都是从入学起便开始听着校长的传说,直到毕业后进入执行部或是别的机构,他们的身份虽然改变了,但校长却还在那里,他有空时便会在学校里给选修他《龙族谱系学》课程的学生们上课,每年的毕业典礼无论多忙也都会抽空参加,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跟每一位毕业生握手,祝福他们前程似锦。
包括路明非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校长和守夜人退休了,那这所学院会变成怎样,因为他们才是真正支撑着这所学院的基石,活到一百三十岁仍然在世界各地寻找龙王踪迹,随时准备挥舞着折刀插爆龙王脑袋的老家伙,根本就是老妖怪!
可是,老妖怪这种生物不该是千年不死的么?听一个老妖怪跟你说起死亡这么严肃的命题时,真是又搞笑又悲情。
“喔,抱歉。”昂热闻言打开了天窗,潇洒地把雪茄头从天窗里弹了出去。
();() “校长,你那么执着于屠龙,到底是为了什么?”路明非问他。
“为了复仇。”昂热淡淡地说:“我最珍贵的朋友们都被龙族杀死了,而我活了下来。我当然也迷茫过,为什么那时活下来的会是我。”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校长享受的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香槟:“我还活着,是因为还没有把折刀插进所有龙王的心脏里。”
昂热无视了正在变色的红绿灯,一脚油门深踩下去直插入车流之中,他反复的超车、加速,玛莎拉蒂的发动机嘶吼着冲刺着。
“校长,酒后驾车在中国是要被吊销驾照的!”路明非抓紧了安全带跟扶手,备受汽车杂志推崇的所谓“推背感”,对于手中没有方向盘化解惯性的副驾驶座上的人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明非,不光是在中国,在美国酒后驾车也是一样的结果。”昂热无所谓地耸耸肩,玛莎拉蒂忽然在下一个红绿灯前停了下来:“可你觉得他们会为一个一百三十多岁的老家伙续驾照吗。”
“我是99年学的开车,喔,我应该说的再详细点,1899年,那个时候汽车跑的还没有马车快,没有福特没有通用,也没有交通规则这一说!”
信号灯变绿的瞬间,昂热把档位拨到了‘S’挡上,又是一脚深油门,漆黑的鲨鱼再次蹿了出去:“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开快车吗,明非!”
路明非不理他,他觉得自己是守法公民,没办法跟一个无证驾驶了一百多年的法外狂徒开展正常交流。
“开快车时的刺激感会让人觉得很陶醉,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而不是行将就木!”昂热完全不在乎路明非的反应,哈哈大笑:“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的任务,我们精诚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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