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中断的毕业演出,心上人对他喜欢的否定,再次被自杀念头缠绕的自己。
陶权站在桥墩上,思考一些关于“究竟”的事。
究竟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霍湘?
小海风究竟为什么会在后援会?
晴姐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面对他的为所欲为?
他究竟搞砸了多少事?
上一次站在这座桥墩,他差一点就跳下去了,是他听到耳机里霍湘的歌声,决定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可霍湘哪要什么机会?一切都是他单方面的独角戏不是吗?
擅自爱上,擅自期待,擅自闯入。
陶权缓缓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风。
然后闭眼,往前倾倒——脚底失重,坠入湖中——刚接触的湖水带有夏天的滚热,温暖在瞬间包覆他身上的所有毛孔。
下坠后,湖水温度来到刺骨的程度,大量水的腥臭塞住他的鼻口,也堵住了脑海里叫嚣的情绪。
睁开眼,什么都看不清,城市夜灯照射不到这么深的地方,触目一切漆黑。
世界寂静,连心跳声都听不见。
真是好纷杂的夜晚啊。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跳西湖了。也早该跳了。
为六年前失去双亲的自己,为一年前破罐子破摔的自己,为今晚撒下弥天大谎的自己。
氧气急速消耗着,浑身知觉变得迟滞,在临近失去意识前的那几刻,终于连脑海里和霍湘相处的画面也不存在了,五感传递来的只有空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陶权在水中仰起头,伸出一只手,拨动水流,湖水沿着指缝一直钻进他的血管,再到心脏。
西湖的水源自恒古山峦,经由暗流进入钱塘江,最终汇入无垠大海。
陶权放任心脏速率变慢,一直慢到几乎没有,仔细感受着源自那潜藏着未知与希望的大海的湖泊脉动。
接着协作肌肉,蹬腿,上浮,往复。
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说法。
再蹬两脚,陶权从水底看向湖岸,城市夜灯把跃动的生命力传递给湖面,再由湖水传递给他,而他选择伸手,握住。
archer
月落日替。
陶权住到西湖边的酒店里,买了新手机,但没和任何人联系。
关于他在野合驻唱的消息短暂蔓延了一上午,然后被晴姐紧急收住了,一切照旧旋转着。
这几天他没出酒店,也不怎么吃东西,绒布遮光帘吞噬日光的时候,也将他的世界隔绝。
他光着身子在套房内走来走去,呆坐在床角叹气,或是干脆拿枕头蒙住脑袋,把两米三的大床变成某种被诅咒过的画地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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