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宫人虽然都退去了外头,但殿门是未关的。
若是长孙月筝有什么逾矩的动作,外面的人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而,她身子未动,声音却是急切:“六郎如今对妾身就只有诘问了吗?可妾身若是再不做点什么,咱们的儿子,怕是就要死在外头了!”
“你这是承认了?”周文雍心头一震,顿时五味杂陈。
他虽然对她有所怀疑,可听见她亲口承认此事,却还是不一样的。
长孙月筝哽咽道:“妾身从来没有欺瞒过六郎,此事也不会欺瞒。是妾身给赵宝林下了药,可六郎如今心里就只有赵宝林了吗?”
“她怀着身子!”周文雍低喝,“你纵然心中有天大的委屈,你怎可拿她的身子来胡闹?”
长孙月筝觉得自己的心在发抖,她知道周文雍是真的震怒了。
可如今......一个小小的不得宠的宝林,都已经比她更重要了吗?
怎会如此,这一切怎会变成这样!
长孙月筝一行清泪划过细嫩的脸颊,眼中满是委屈:“妾身会那样不知轻重?妾身虽给她下了药,可那药并不伤身!只是稍稍有些难受罢了!”
周文雍苦笑:“有些难受?她怀着身子,你说......只是有些难受。月儿,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长孙月筝心口淤滞:“若不是皇后咄咄相逼,妾身何至于此......六郎眼中,如今还能看见妾身吗?”
“晚琬做了什么?朕虽对她无情,可朕知道,她至少是一个称职的皇后。”
“六郎唤她的名字,唤得可真是亲昵......”长孙月筝啜泣着,眼泪夺眶而出。
“妾身对太后说,只是妾身对六郎有情,六郎却只把妾身当作妹妹相看,如此才瞒过了太后。可今日看来,这份情意,真是要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周文雍心头烦闷,又隐隐有些愧疚。
他知道这段时日,月筝心中定然有许多委屈。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让赵宝林去吃那些苦头。
只是,她方才说她在太后跟前,自己扛下了一切,他又不得不为之感动。
毕竟就算冒着被太后严惩的风险,她也拚命护住了他。
殿内沉默了下来。
过了良久,周文雍才道:“一会儿太医来了,自然能看出赵宝林是怎么回事。届时,你让朕查还是不查?”
长孙月筝赌气地偏过头去:“皇上要查便尽管查,那药不伤身,只是略像吃坏了肚子,再过会儿就全好了。”
“真的?”
“难道妾身真有胆子害了赵宝林吗?”长孙月筝委屈地看他一眼,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涩。
周文雍轻叹口气:“罢了,你说吧,今日这般来见朕,是想说什么?朕方才听你提了烁儿。”
长孙月筝心中有气,若依着性子,她是不想搭理他的。可眼下见面的机会难得,为了周烁,她只能服软。
“妾身知道自己今日处事不当,但是六郎,皇后要将烁儿带出宫去,此事万万不可啊!”
周文雍道:“为何不可?这一路上,都有侍卫随行,也有宫女太监伺候着。让烁儿出去长长见识,不失为一桩好事。”
“若是六郎和妾身带着烁儿出去,自然无妨。可皇后到底不是烁儿的亲生母亲,烁儿年纪又小......此去大半年的光景,若是烁儿不慎将妾身之事透露给皇后,妾身怕坏了六郎的大计。”
她原本的说辞并非如此,可是眼见周文雍对姜晚琬的改观,她不得不从另一件大事上去叫他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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