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o祭祖
新年钟声一响——啊呸,大乾王朝没这玩意儿。
但意思差不多,反正前半夜还好,后半夜的鞭炮和焰火就没停下过,这边刚刚有点儿停下的趋势,那边立刻补上,然后想停下的一边也不甘示弱,噼里啪啦紧跟上去,要的就是个面子。
人家都放你不放,是不是不行啊?
这次可不只是贾家的宁荣二府,周围也一样,因为整个区域内住的不是勋贵就是官员,谁愿意比谁差了?打肿脸充胖子也得充着!
“二爷?”袭人被鞭炮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某人已经坐在床头倚着,无聊的借着上了暗罩的灯光翻书——确实是翻书,谈不上看,这年月的小说什么的,套路剧情就那几样,实在激不起多少兴趣,“怎么起来了?”
“吵醒你了?”谢鳞无奈扔下书,爱怜的轻抚丫鬟额头。
“也就是二爷不管,我在那边的时候,年夜可没睡着过。”袭人急忙坐起来,揉着眼睛解释,“不是我多嘴,咱们今年一共只买了不到二十两银子的鞭炮焰火,是不是有些太少了?”
“开大门的两挂一万响、昨晚的焰火、下饺子吃饭前的两挂一千响再加上敬神的五千响,哪里不够用了?”谢鳞无所谓的撇撇嘴,拿起一件薄袄给丫鬟披上,“过年放鞭炮只是一个形式,放那么多干什么?像贾家似的,噼里啪啦烧掉上千两银子吗?”
“二爷低估了,就是往年最少的时候,只算荣国府,每年都要放掉不少于两千的银子。”袭人笑着歪在某人怀里,“宁国府那边更厉害,我听说有一年准备两千五百两的烟花鞭炮,珍大爷还生气了。”
谢鳞:
看来禁放鞭炮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只要不是“敢放就全禁”。
咳咳!
“行了,不想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人家有钱,就让他们烧去吧,咱们就当是看烟花!”眼看又把天聊死了,某人只能撇撇嘴换个话题,“现在到天亮还早呢!”
“也不早了,横竖今天也该起的——哎呀!”袭人手忙脚乱的推开两只咸猪手,“我的好二爷,哪有你这样没个完的?”
“好丫头,不想来個‘安泰七年的第一场’——”谢鳞虽说确实有想法,但也没到急色的地步,眼看着丫鬟以平时三倍以上的度穿好衣服,他也只能调侃,“昨晚你还誓,我说什么就听什么呢!”
这还真不是他脑子里只有女人,而是这个年代太特么无聊了!
为什么整个封建时代,一进入王朝稳定期,人口就暴涨?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网络,甚至没有电,连照明都只有蜡烛和油灯,几乎没啥娱乐性活动,漫漫长夜怎么过去?
有钱人还好,各种骨牌叶子牌总能消磨时间,打累了再睡肯定很快就入眠,不想睡干脆就通宵,这不光是男人的做法,姑娘太太们也一样,不论探春还是迎春,也不管袭人还是司棋,每个人打牌都是一把好手。
其他的,男人还有各种楼子、书院等等,姑娘太太也有许多可以消磨的游戏,如投壶、射覆之类,好歹还有的玩儿,哪怕是都玩腻呢,总不至于干坐着无聊。
穷人呢?一副叶子牌接近一两银子,骨牌最少三两!
晚上、特别是冬季的晚上,连灯油都舍不得烧,天一黑不就剩下那么点儿活动了?这个问题不只是封建时代,红色华夏之后一直持续四十多年,为什么人口老控制不住?原因都是一样的。
这两年多,要不是一直采用一些中医药手段,院子里最少能多出两个萝卜头,大的应该满地跑了,只是考虑到礼教规矩才专门控制,因为庶长子要是出现,基本等于让袭人去死。
后来,现代都有自己的活动,再加上其他原因,懂的都懂了。
“二爷,你忘了前院侯爷昨晚让人交代的?”袭人没好气的抄起桌上的金壳西洋表扔给他,“这都过了卯初(五点),最多只有半个时辰你就得去前府,跟着侯爷到祠堂祭祖,奴婢多大的胆子,敢在这种时候弄脏二爷的身子?”
“好吧!”谢鳞扫一眼西洋表,无所谓的撇撇嘴,他对谢家的祖先当然谈不上多少感情,但也不至于最基本的尊敬都忘了,“你自己煮点儿饺子吧,我们昨晚不是包了?早饭我肯定回不来,委屈你了!”
“奴婢哪敢?”袭人拉开窗帘扬起臻,一脸羡慕的远远望向定城侯府西跨院前院,那是谢家宗祠的位置,此时已经飞起漫天的焰火,祭祖就放在卯正(早晨六点),焰火算是暖场,毫无疑问,她这辈子都别指望进去了。
哪怕是每年真正参加祭祖的只有俩人,“凑数”都轮不到她。
谢鳞搂过丫鬟用力抱了抱,这才到浴房,专门沐浴换衣服。
谢氏宗祠。
宽敞的五间正房主祠中,正中央是供桌,后面靠墙是一张阶梯状的长几,从上到下摆着谢家六代先祖灵牌;两头各有一台御赐鎏金安泰炉,此时烧的正旺;供桌上还空着,祭品尚未摆放,但供桌前已经摆好两只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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