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着一双漂亮的杏眼,眼尾有着弯弯的弧度,笑起来的时候很甜,不高兴的时候耷拉下去,就显得有些没精打采,格外惹人心疼。
“怎么会一个也看不中呢?”慕夫人有些无奈,温柔地拉过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在船边,朝池面上望过去,“阿娘陪你一道看看。”
“好呀。”她仰着脸脆声回答,乖乖让慕夫人为她打理揉乱了的头。
“我们阿渺已经及笄两年了,不再是小姑娘了,也该嫁人了。”慕夫人一边为她梳头,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之前的日子苦了你了,阿娘定要为你寻个好夫家,等到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府,阿娘才算能放下心来”
云渺一边嗯嗯嗯敷衍点头,一边把目光投向池面上的小舟,继续努力寻找那个隐藏的幕后反派。
身边的温柔女人是她在这个小说世界里的阿娘,姓慕,是户部尚书云丞的结妻子,也是殷川云氏家主的唯一的夫人。
她们“母女”相认是在半个月前云渺穿来后不久。云尚书和慕夫人这对夫妻在看到云渺时热泪盈眶,紧紧抱住她说她是他们失踪多年的独女,在一场平蜀的战乱里走散,十数年后终于在长安城里重逢。
被紧紧抱住的云渺懵懵地抬起头,看见他们背后的少年朝她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轻轻眨动的睫羽里缀着光,藏住了底下的一丝狡黠。
带她到云府来的人就是这个少年。
刚穿来这里的那天也是暮春时节,桃李花漫山遍野地盛放,云渺从一棵桃花树上掉下来,正中围坐在树下烤肉的一帮山匪之间。
天知道她哪里来的坏运气。
如果不是恰好遇到这个少年,云渺大概会成为史上死得最快的穿书者。
云渺掉下来的时候,正好砸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她有些茫然地揉着头坐起来,现自己从树上掉下来却不太痛,紧接着才意识到自己压着一个人。
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被压在身下的少年闷哼一声,微微抬起头。泼金的阳光落进他如墨玉般的眼眸里,瞳孔上洒满星星点点的碎光,倒映着她有些讶异的神情。
云渺在他的怀里仰起脸。面前的少年大约未及冠,穿一袭锦缎织成的深绯大袖袍,乌浓的黑用一枚小巧的玉扣束起,长长的缎带垂落下来,尾端坠着一枚透亮的羊脂玉。
浓烈华贵的锦缎更衬得他的肌骨如冰似玉,眉眼惊艳仿若工笔画,骨相清绝得好似一位天上来的谪仙,干净的气质又如温养在金玉之家的世家小公子。
“好好看!”云渺下意识地大声说。
这是每一个颜控看见长得过分好看的人时的正常反应。
“这位姑娘,”少年歪着头看她,虽然被压着但仍旧不失礼貌地微笑,“可以请你从我身上起来么?”
嗓音清冽得好似一泓甘泉泻落,溅起满地琼珠碎玉。
“抱歉抱歉。”云渺晃了下神,才朝他道歉,刚想起身就被一个彪形大汉提起来,拎小鸡似的拎到一旁,紧接着几个山匪用一根麻绳把她五花大绑,扔在了树下少年的身边。
“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其中一个山匪一边撕着烤肉一边随意嚷嚷,“这两个看起来都是锦衣玉食的小主子,干不了多少重活,值不了几个钱。”
“卖不出价就宰了!”另一个山匪恶狠狠地“撕拉”一声扯下条鸡腿。
被绑在树下的云渺打了个寒战。
“我绝对是在做梦。”她喃喃般地自言自语,摸摸索索地抓着手腕用力掐了一把,“好像不痛。果然是在做梦对吧?”
“你掐的是我。”身边的少年微笑。
“抱歉抱歉。”云渺小声问,“你也是被绑了么?”
“我出来玩,然后就被山匪绑了。”少年似乎无奈地叹了声,顿了下,他忽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得太快,云渺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回答:“云渺。”
“云渺……”他轻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似乎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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