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鹤抬起头去看他,只见阮璨一直转过脸十分认真地盯着下方的三个人看,侧脸轮廓清晰,在月光的清辉下,方云鹤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投射到高挺鼻梁的黑影,一动不动安如泰山。
漆黑之中,那三个人似乎彼此十分熟悉,完全不用灯光照明就能分辨出彼此。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漆黑中闪出来,率先打破宁静:“杨公子,这么晚了,你来找小的做什么?”
方云鹤睁大眼睛,心里却在盘算,杨公子,果然,杨家不止一位娇小姐。这杨公子果真是新来的大人物么?
杨文诚的声音有些颤抖,似是十分害怕:“平生兄弟,您作为知县大人,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我本不应该在此时打搅你,但我最近心里堵得慌,想要找你确认一下。”
任平生上前一步,还是那沙哑的声音:“不知小弟可有什么烦心事,你我友情坚比金石,能帮忙我定帮。”
杨文诚深吸一口气,想了想,将憋闷在心中话说出来,他刻意压低声音:“是这样,我这几天睡也睡不着,食量也下降,只因我总是梦到那死去的蒋君尧,为防止他的魂魄来寻,我日日派人蹲守在门前。”
任平生哈哈大笑,胸腔皆震,他朗声道:“怎么?你怕他没死不成?根本不必担心,当初可是您在牢狱里废了他的腿,我废了他的舌,血流不止,汩汩流动,一定是死了的,死得透透的。”
话刚一出口,那杨文诚心里顿时心安不少,责怪自己就是在大惊小怪,还派那么多人把守在门前,实在是荒唐,一点儿都符合他的脾性。
他咬牙切齿道:“这书生蒋君尧真是头倔牛,爱钻牛角尖,想当年,他那样一个穷得叮当响的文弱书生,不过有区区秀才之名,干嘛非来跟我来抢美姬?简直自不量力,那当红的花魁梅香,生得那样俊俏美貌,歌喉又一绝,谁能不爱?谁不嫉妒?他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敢和我较量!”
任平生顺着杨文诚的意,他点点头,恨恨道:“公子所言极是。这书生要是乖乖的,不上报到衙门,也不至于打官司几年家财散尽,落得个半身不遂。就是犟种,非要杀杀他的锐气,他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杨文诚一脸恨铁不成钢,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可没想到呢,那梅香就是看中了他!非他不嫁,非他不赎,非他不走。他要钱没钱,要姿色没姿色,要家世没家世。论科考,他比不过意气风的状元郎,论功名,他比不上你这小小知县,论钱财,他倾尽所有都不如我日夜风流滚动的一床锦衾,可为何就是他呢?我我就是气不过啊。”
任平生一席无话,他也有这样疑惑,不知那书生蒋君尧是有什么样的魅力,竟让当时红遍半个京城的花魁梅香高看几眼,楞是死心塌地跟他走,绝不悔改。
两人还省吃俭几年为梅香赎身,只不过那都是后话了,任平生深深叹口气,提起梅香他倒是疑惑了。
“哎,那梅香经过那事后怎么消失不见了?”
杨文诚有些心虚地后退几步,倒是一直听兄长和县官说话而未出声的小姐杨芯声音尖锐,道出惊天秘密。
“哼,能怎样?还不是逃不出我兄长的手掌心,我兄长另置别院养着她,不许出门,瞎了双眼,倒是歌喉一如当初。这几年她都在那里度过。后来还不是有人画她的画像到处寻找她吗?长安城就这么大,能跑哪儿去!”
任平生吓了一跳,他竟然不知此事,于是急切问:“杨小弟,令妹所言可是真的?”
杨文诚觉得一直以来他都死死守着这个秘密,心里压力极大,此时倒是说出来,竟觉舒服,好像心田上的一块大石被搬了去,他坦诚道:“千真万确。”
这知县任平生本就是个胆小的,不过是有杨文诚坐镇,当年他敢参与加害蒋君尧,可最近长安城并不太平,一个蒋君尧也就算了,这杨公子作孽多端,竟还有一花魁留着,而且还是活的,那必然为以后留下后患。
他沉声道:“那花魁留不得,及早办了,永绝后患。”
杨文诚沉思,他在月光下走了几步,最后才说:“没有其他选择了吗?”
杨芯冷眼看向兄长,声音刻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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