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五接道:“那瘦子叫我等坐下休息,却不许摘了面巾,更不许与周遭的人说话。我和大哥急着拿钱走人,便去寻他,见有几人围着那瘦子,也是要钱。这是我和大哥才明白,原来他带的那四、五百人也是他花钱请来,原本惧他人多,此刻才知不是,当时我和大哥若说不干,想来这些人也不会为难我们,只是如今官兵已经杀了,后悔已是无用,五千两金子却还要落在这人身上,于是我和大哥也上前要钱。那瘦子推三阻四,只是不给,后来说的僵了,便道,此事一了,答应你们的一个子也不会少,难道你们连我姓彭的也信不过么?这时我才知他原来姓彭,原先说杀了巡河的官兵就可拿钱,眼前却说什么此事了了才给钱,这不是过河拆桥么,我当时恼了,便要翻脸动手,却被大哥劝住,其余众人似乎对这姓彭的也甚是害怕,见他恼了,都不敢纠缠。那姓彭的朝河心射了三枝响箭,便和几个人坐在一起,低声言语,也不知说些什么,我和大哥有心要走,又舍不得他许下的金子。”
众人听他张口闭口都是金子,心生厌恶,都道:“那人明摆着是利用你们,哪里会有什么金子,你等爱钱如命,活该送了性命!”
沈天青却心道:“这姓彭的恩威并施,将这数百草莽玩弄股掌之上,好生厉害。自己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多闻江湖之事,听焦五所言,他虽不识此人,但他大哥和其他一些首脑人物却对这姓彭的甚是惧怕,此人当是江湖中极厉害的一个人物。江湖中人最重信义,草莽之中也不乏心思缜密之人,这些人甘心为那姓彭的所用,自然也是信他,焦五等人有五千两,想其余之人也少不了,此人出手如此阔绰,又与金人混在一起,实不知是何来路?”
焦五又道:“过了好一会儿,只听河中水响,有好大的战船驶了过来,从船上下来的虽然也是黑衣蒙面,但听闻说话,竟然都是金兵,我等大吃一惊,万料不到此人竟会与金人勾结,只是如今已经上了贼船,说什么已是晚了。”说到此,不住摇头,显是后悔不已,停了停又道:“那姓彭的上前去和一个大胡子金兵将军说话,叽哩咕噜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原来那姓彭的也会说金国话,然后有金兵从船上抬下好几口大箱子来,那姓彭的叫我们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满是金锭。他道:你们看,这金子不是来了么,我姓彭的是何等样人,怎会失信于你们。眼下金子都在这里,你们也别急着拿,再劳驾诸位帮个小忙,你们随着金兵一起去把里县围了,也不要你等出手,就去摆摆样子,只等金国大兵一到,原先说的价钱我统统再加一倍,你们拿了金子走人!我等都想我们已经杀了官军,如今又和金兵搅在一起,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已是板上钉钉。此人若是说话算数,大伙拿了金子,也不算血本无归,除此之外,已是无路可走。我们上了马便一起朝里县进发,谁想走到半路,突然队伍乱了,我等只知是中了埋伏,跟着众人逃命。大雾之中,到处都是官兵,官兵不停放箭,我大哥毫无防备,一箭穿心,当即便被射死……”说到此处,心中又悔又恨,想到结义大哥,语声哽咽,终于落下泪来。
();() 沈天青见他动了真情,不免也是唏嘘,心道:“此人倒也是个至情至性的汉子,只可惜不辨是非,不分善恶,结果为奸人所用,一步步深入泥沼不能自拔,虽不可怜,却也可悲。”
话听至此,已知大概,只是这焦五所知,也是有限,心道:“原来这姓彭的召集这些草莽盗匪,却是叫他们帮忙围困县城。叫这些人去杀河岸守军,是叫这些人一步步入了套儿,欲罢不能,那河上只有七十余宋兵,又何必要出动五、六百人,想是要叫这些人人人手上沾血,立了投名状,再也不能退缩,否则直接叫这些流寇来攻打县城,这些人虽是十恶不赦,却也未必敢做。只是这乌合之众虽多,却终究不是攻城拔寨之才,想靠这些人打下县城,那是决无可能,适才他说敌人大军在后,恐不是虚言。兵法固然有云:兵贵神速,出其不意,但行事如此诡异,却也是大悖常理。金国若要攻宋,又怎会找这些人物充数,难道是事发突然,金国大军调动不及,要让这些人拖住我等?只是金国若有心攻宋,定必筹划良久,又怎会军马调动不及?这里县贫困潦败,就是信阳也不是攻守的重镇,向来金兵攻宋都是从东部渡河直逼建康,剑指临安,此次来袭信阳,却不知是何道理。”
越想越是混乱,浑然没个头绪,挥了挥手,正要叫人将焦五押了下去,一人快步跑上堂来,正是留下清扫战场的何啸风。
何啸风一路赶来,大口喘息,报道:“禀大人,小人奉令清扫战场,收治伤患,雾气仍大,进展不快。又得探马来报,小坝口金兵大船不断过来,人马在岸边集结,人数众多,怕不下一万人,正在整顿军马,看情形马上就会前来,小人不敢久留,先行回来报信,死者不及掩埋,与伤者一并带回!”
众人相对无语,都道果然来了。沈天青神色如常,问道:“适才一战,我军伤亡如何?”
何啸风见大人不问歼敌,先问己伤,爱护部属之心拳拳,心下感动,回道:“我军阵亡五十四人,伤四十二人,歼敌一千零五十二人,俘六十七人。我军大获全胜,大人英明神武,小的五体投地,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众人齐声道贺,以不足五百人,杀敌千余,自己只伤亡不足百人,这一战打的确是精彩之极。沈天青面无得色,摆手道:“敌人大军转瞬即至,众位稍事休整,待敌军来犯,再杀他个血流成河!”众人齐声答应。
有人送上饭菜,众人一早起身御敌,至此已有二个多时辰,滴水未进,这时见饭菜送上,才感觉饿的慌了。沈天青却不先食,问道:“兵卒饭食可已派下?”送饭之人道:“早已送去,饭菜早已烧好,见众位大人审问金贼,故未送上,刚刚热过,请大人吃吧!”
沈天青微微一笑道:“有劳了。”这才举著开食,众人虽饿,却都无心吃饭,匆匆吃的几口,都说饱了,武元成却是食量颇大,吃了一碗又是一碗。沈天青吃的仔细,一碗白饭吃完,又教添了一碗。
();() 众人吃罢饭食,各去准备,整饬部属,加派岗哨,预备滚木擂石诸般守城之物。此时日渐高升,浓雾渐渐散去,沈天青带着几名亲兵沿城巡视。里县虽小,毕竟是久经战事,城墙修的也甚是牢固。
一行人沿着城墙巡视,见守军斗志昂扬,显是适才大胜激励不小。未到南门,突然听到前方城楼下喧闹,一群兵卒围成一团,中间有人高声喝骂,更有嚎哭之声。
沈天青带人下城过去,围观众兵见他过来,纷纷让开,只见圈子中一名军士手拿皮鞭,正在抽打一个兵卒,那兵卒被吊在一棵树上,上身赤裸,满是鲜血,一道道皮开肉绽都是鞭子抽出的血痕,被打的着实不轻,沈天青皱眉道:“怎么回事?”
那手拿皮鞭的军士犹自余怒未消,气哼哼的回道:“禀大人,这厮是小的部属,先前出阵迎敌,他便贪生怕死,不敢上前,已被我骂过一顿,回到城中,竟然还想逃跑,被我抓住,今日不打死这厮,不能算完!”说着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抬手又是一鞭,骂道:“直娘贼,叫你小子当逃兵!”
沈天青暗暗皱眉,临阵脱逃,大伤士气,二军交战,若有逃兵,当时便要砍了脑袋,此时里县危如累卵、千钧一发,此等行径更是不能姑息。那兵卒又挨一鞭,剧痛难当,身体扭动,张嘴惨号,只是叫的久了,声音嘶哑,但闻喉头嘶嘶之声,这一下竟没能叫出声来。沈天青摇了摇头,看那兵卒浓眉大眼,个子矮小,满脸稚气未脱,上身赤裸被高高吊着,二边肋骨高高突起,瘦弱的不成模样。沈天青心念一动,脱口问道:“你今年几岁?”
那兵卒被打的久了,神志早不清醒,恍若未闻,那军士抬手又是一鞭,骂道:“还他妈的装死!”
沈天青挥手止住那军士,那兵卒又挨一鞭,吃痛之下,倒是清醒了几分,沈天青又问:“你今年多大?”
那兵卒努力睁大双眼,想看清眼前之人,气若游丝,好半天才明白沈天青所问,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十、十二……”
众人都是一楞,古时男子二十岁称弱冠,代表正式成年,十五岁称束发,不过实际上十六岁就基本算是成年了,可以当兵打仗,战乱之时,还有些十四五的孩子也进了军营,但如何也没有十二岁就从军的道理。那军士更怒,道:“你明明十六,满嘴放屁,还想蒙骗大人!”提鞭又要抽打,沈天青皱了皱眉,止住军士,待要再问,一马飞奔而来,马上军士大声叫道:“禀大人,金兵杀来,已到了北门!”
沈天青挥了挥手,令道:“先将此人放下收押,你等速回去城头守卫。”带人策马而去。那军士骂了一声,扔了鞭子,转身离去,围观的兵卒各归各处,却没一人想起把那兵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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