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自己的灵体,但景春和桑洛都能看到。
桑洛突然抬头,呆呆地看着父亲的灵体树,抬手摘了片虚幻的叶子,踮着脚跟景春说:“母亲,你们昨晚……那么……凶吗,父亲他……”小桑洛是个看人当面结合都能看得眼睛不眨的人,她昨晚看父母亲亲那么惊讶,并不是因为她不懂,她只是没有见过父亲和母亲那个样子。
很新奇。
那种感觉就好像重新认识了他们一样。
她小声用气声说:“发情了。”
草木到了季节发芽生长是自然规律,可神树非季节性生长显然不是因为青春期紊乱。
桑寻瘫着一张脸,对于自己这种毫无隐私的状态已经不想发表任何意见了,只是礼貌提醒一句:“宝贝,我听得见。”
桑洛趴在母亲的腰侧,害羞又腼腆地自我重复一句:“宝贝……”
父亲叫她宝贝。
景春并不觉得牵手是件了不得的事,以她比桑寻厚实些的脸皮,当众接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但牵住的手疑似十二个小时不能松开,她顿时就觉得羞耻起来。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羞耻,但就是莫名很羞耻。
大约是因为他的灵体真的很不正常。
而他本人并不知道。
他一边表面淡定,一边内心又疯狂暴露。
这真的很难让她装作完全看不见。
他这会儿情绪还算平稳,但现在稍微情绪波动,他就会有特征外化的可能,景春真的有点怕他突然真的长出一截树枝来,被拉去切片研究。
景春脑子里天人交战,但面上还算淡定,轻轻你了桑洛的脸颊一下,说了声“嘘”。
再说你爹可能要把自己煮熟了。
她故作淡定地轻轻扯了桑寻一下:“我们过去看看?”
赤澜九那边快和富贵儿吵起来了。
猫咪事不关己地趴在一旁角落里,它的眼里好像只有桑洛。
而桑洛眼里只有爸妈,高高兴兴跟在爸妈身后,表情开心得仿佛随时能跳一段踢踏。
赤澜九远远就看见桑洛那一家三口朝这边来。
冰面还没融化,一群人都站在暗红的冰面上,赤澜九重踏了冰面一下,溅起一层冰碴,然后朝着桑洛踢过去:“小破孩,我警告你离我远点,我看见你过敏。”
桑洛刚刚打架的时候很有一种不要命的狠劲和疯劲,现在突然装起可怜和柔弱,软软地拽住景春的衣摆,脑袋藏在妈妈身后,小声说:“对……对不起。”
景春下意识地护了她一下。
除了景春和桑寻,在场的人都亲眼看着俩人互殴全程,尤其那群黑衣保镖,被压迫得趴地上根本起不来,这会儿看她这样子跟看见鬼了似的。
赤澜九深呼吸,然后伸手死死掐住人中:“行,你牛逼。”
她嘟囔了一声,“操,我也想我爹了。”
富贵儿捂住她的嘴:“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满嘴脏话。”
它站在赤澜九肩膀上,很有一种当叔的范儿。
赤澜九掐在人中的手再次用力,“你要点脸?”
明明它才是污言秽语的那个吧!
富贵儿说了句:“我们金乌一族不看脸。”
十分有一种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自信和洒脱。
说着,忽然惊愕地探了下头,满鸟脸都是不可置信,翅膀朝着桑寻和景春指了指,“你俩干啥呢,倒也不用这么亲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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