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渠轻笑抱怨道:“明明能听话,偏偏要当生了气的兔子。”
逢渠将她抱到榻上,让她躺好:“鞭伤可好一些了?可觉得冷?”
言如许先点了点头,代表鞭伤好些了,又摇了摇头,代表不冷。
逢渠会意,便将她床上的厚被子撤了去,换了另一床薄一些的:“不冷的话,体温便不会再上升,适当散热,你会好得快些。”
言如许实在太困了,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你大半夜来做什么?”
逢渠道:“来同你说一声,窦望山的事已经办妥了,你不必担心。”
言如许蹙眉不解。
逢渠冷笑:“窦何敢动太子,窦望山敢肖想你,也要看我逢渠答不答应。”
言如许的眼神又因为困倦开始迷离。
逢渠知道她累了:“你放宽了心在家里养伤,莫要胡思乱想。你撑着点,我去找别枝他们,给你熬点治风寒的药,你喝完再睡。”
逢渠起身就要去找别枝,言如许却轻声说了句话。
“逢渠。我杀人了。”
逢渠的脚步停了下来。
言如许睁着眼,没有看逢渠,她的眼神有些空洞迷茫。
“原来人血溅在脸上,是那样的触感,温热,黏腻,流动着,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般。我本以为手刃仇敌是世间顶顶快活之事,可原来不是。一条人命在我手上就那样从热到冷,那种感觉,让人……让人害怕,也让人……悲凉。”
逢渠静静听着。
言如许的声音有了不易察觉的哽咽:“逢渠,你杀人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逢渠想起前世白阙一战,十六部战败后,大昭生擒白阙战俘、百姓近万人。
他们被麻绳捆绑着,跪在长城脚下,他们之中有老人,有女子,有孩童,万人齐哭,不停磕头,哀求逢渠饶他们性命。
可逢渠想到他之前数年看到的那些同胞,男丁同牛马一般被十六部贵族驱使,瘦骨嶙峋、遍体鳞伤;年轻女子在贵族帐下,被当众奸污凌辱,生不如死。
就在这些同胞被当做苦力和女奴肆意折磨时,十六部的将领们把酒言欢,大锅里炖煮的骨肉,是这些同胞年幼的孩子。
还有劳军而死的两位公主,在边境被斩杀的三位使臣,以及大昭开国百年来边城无数莫名横死在白阙之手的百姓……
所以逢渠没有心软,他大手一挥,白阙万人丧命,从那天起,天地之间,再无十六部。
从此北境流传着逢渠的传说,他们对他的畏惧过所有传闻中的妖魔鬼神。
大昭的朝臣和百姓见了逢渠也犹如见了阎王,不敢同他结交半分。
可没有人知道,白阙十六部尸山血海之后,逢渠夜夜被那些哭喊声、求饶声所折磨,余生再也无法安睡。
“阿许。”逢渠从回忆中抽身出来:“若时光倒流,你还会杀他吗?”
言如许这才看向逢渠,逢渠与她对视着。
他说:“我会。”
言如许想了一会儿,同样坚定道:“我也会。”
逢渠苍凉一笑:“对于好人来说,杀人从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是良心与良心之间的取舍。你只要知道,你忠于你所信仰的善良,那便好了。”
言如许望向逢渠的眼神里,慢慢有了一点点感激。
“我去熬药。”逢渠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
他最近一直有个想法,本想待窦望山的事了结之后再同言如许商量,可今夜的氛围实在是好。
他们虽说讨论的是“杀人”这样一件跟风月毫不相关的事,可逢渠觉得,自己同言如许的距离似乎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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