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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杨三爷来时，三人身上的白光已经快要消失了。老夫人摆了摆手，两个嬷嬷行了一礼，垂手退到了角落阴影处，老夫人这才小声说了男婴的来历。毕竟府上养的大夫都说颜氏只怀了一胎女儿，杨三爷也是知道的，之前才会那么惊诧。若不是这些话出自母亲之口，他都要怀疑自家夫人抢了别人家的孩子，随口编了谎话，毕竟这事太离奇了。这幻化成人的玉符来历也不简单，据说是前朝仙客长公主亲手雕刻的护身符，天下平定后被开国君王赐给了杨家，一直由杨家主母佩戴，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杨家历代主母都比较长寿，可见这护身玉符也不是光有个名头。有这等吉祥物件背书，老夫人决定将这小婴儿真实来历瞒下来，充做杨家子养大。……颜氏意外早产，杨家也在新菩寺住不下去了，一大早就支使侍女收拾箱笼，提前归家。杨老家主一早就坐在前院厅堂等着，老神在在地喝着茶，身侧还坐着一位宽袍大袖的清瘦老者。老夫人回来后带着一众女眷径直入了后院，将一应琐事交给大儿媳和二儿媳，又嘱咐几个嬷嬷伺候三儿媳回房歇下后，这才带着两个婴儿去见杨老家主。老者道号五城，头发雪白，面庞却红润细腻如年轻郎君，是杨老家主年轻时在外结识的忘年交，亦是修道有成的高人之一，而今已是一百三十岁有余了。此番他正好游历到陵阳，被杨老家主请来看看自家新添的两个孙辈。老夫人带着两个心腹钱嬷嬷和宋嬷嬷，将两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送到杨老家主面前，又与五城道人互相见过礼，寒暄几句。这厢杨老家主仔细看过两个瘦小却格外雪白齐整的婴儿，笑得合不拢嘴。屋里的其他侍从已经被打发了出去，五城道人难得见老友笑得如此畅快，不禁好奇地探头打量两个婴儿。这一打量，五城脸色严肃了起来，急切地走到老友身边直直盯着那个睡得正香的男婴。杨老家主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紧张地盯着五城和男婴。五城问了两个婴儿的生辰八字，拧眉掐算了许久，又上手抱了抱男婴。若不是怕见了风容易生病，他还想解开襁褓仔细看看。良久，五城长吁一口气，摇头不语。杨老家主和老夫人见他一脸为难地欲言又止，忙请他去书房密谈。五城来之前以为只是寻常帮忙看看新生儿命格，这种事他做多了，不过小事一桩，哪知道这两个孩子如此棘手。那女婴命格富贵便罢了，生在陵阳杨家，想不富贵都难。男婴命格却飘忽不定，好时隐约闪着金光，坏时一片漆黑。听他说完，两位老人似喜似忧。五城不知道男婴的来历，他们还不知道吗。这次主要是看看这个意外得来的男婴，女婴的好命格在他家倒是寻常。……傍晚时分，不朽睁开了眼睛，静静地打量着周围。这是一个木质结构的屋子，装饰摆设都是没有能量的普通物件，几个女性坐在不远处鼓捣手里的小物件，而他被柔软的织物裹起来困在了木头框里。不朽试着动了动软弱无力的小胳膊小腿，发现不能撼动裹着自己的织物分毫，便淡然地放弃了，又好奇地打量起了垂下来的几个布玩具。他不吵不闹地，还是侍女自己发现他醒了，这才让奶娘给他喂奶。大概是人族婴儿的本性，不朽自然而然地知道怎么喂饱自己，还学会了尿了拉了就哭几声。到洗三那天，不朽见到了自己名义上的龙凤胎妹妹。杨家虽不如杨老家主还在皇都云中任奉常时显赫，但在陵阳当地还是顶级世家之一。杨家三房嫡出的少爷小姐早产体弱，洗三便只请了亲近的几户人家，就嫁到陵阳孔家的杨家二姑奶奶当然也在被邀之列。二姑奶奶带着姑爷和两个儿女甫一回娘家，便熟练地偎到老夫人身旁撒娇。“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作此小女儿情态。”老夫人嘴里教训着，脸上却满是笑容，显然对女儿的亲近很是受用，“也不怕让人看笑话。”“女儿无论多大，都是娘疼爱的小女儿啊！”二姑奶奶是这一辈最小的，从小被宠大的，一点儿也不怕她娘，抱着老夫人的胳膊又亲热了一会儿，这才去颜氏院里看望新得的小侄子侄女。吉时未到，老夫人带着大儿媳二儿媳在前厅准备待客事宜，杨老家主在书房招待二姑爷，无所事事的杨三爷便跑后院来看还在坐月子的颜氏和襁褓中的儿女，碰巧在小院门口撞见了二姑奶奶一行人。二姑奶奶离了老夫人身边后，脸上的小女儿姿态便收了起来，面色冷淡，一派孔家宗妇的庄严持重。之前亲自牵着的长女也交给了侍女，才四岁的小儿子更是一直由侍女轮流抱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仿佛还是之前杨家受宠掌珠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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