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北宫纯率领的凉州军吊打过好几回之后,胡人学乖了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他们学会了在宿营的时候建起栅栏来保护自己,却没有学会在栅栏外挖掘壕沟、设置鹿砦;他们知道凉州军不讲武德,很喜欢去骗、去偷袭他们这些没啥文化的胡人,但是那警惕性死活都没有办法提高。也许在潜意识里,他们压根就看不起西晋军队,更有可能是他们认为自己已经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懦弱的晋人根本就不敢在野外与他们交战!
直接后果就是被张雄带人摸到营寨外面了都还一无所知。守在寨墙上的军士被石弩射时的巨响惊动,现寨门被石弹摧毁后立即吹响号角,试图唤醒正在跟周公女儿滚床单的同伴,至于还来不来得及……
只有天知道!
在呜呜号角声中,张雄率领七百骑兵旋风般杀入胡人大营。寨墙上利箭如雨射落,箭镞撞在他们的盔甲上,迸出点点火星,他们全然不在意。倒是还在操作那两部石弩的小组以牙还牙,迅上弦、瞄准、射,这次打出去的不是石弹,而是两团火球。那两团火球都准确地打在寨墙上,撞得粉碎,两团炽热的火球膨胀而出,飞溅的火焰把数名正在放箭的弓箭手给溅了一身。这些火人出痛苦的嚎叫声,扔掉兵器在寨墙上乱跑乱滚,见人就抓,好几个倒霉蛋被他们抓住。这些身上着火的家伙可能只是想向同伴求救,然而他们的举动却像是自己活不成了也不让同伴活,被他们抓住的胡人士兵就像凑近烈火的柴把子,立即也变成了火人!
负责守卫这段寨墙的胡人军官又惊又怒,一脚将一个浑身是火朝自己跑过来的倒霉蛋从寨墙上踹了下去,弯刀朝那两部石弩一指,声音微微颤抖:“放……放箭!射死他们!射死他们!”
话音未落,又是两声霹雳般的大响,两团火球破空而来,好死不死的正好打在他站立的位置附近。轰轰两声巨响,火球爆炸,化作翻滚的烈焰,转瞬之间吞噬了十几名正准备朝石弩阵地放箭的胡人弓箭手,包括那名军官。这些火球其实就是小号燃烧瓶,跟李睿那天晚上用来烧攻城的胡人大军差不多的东西。不过那个放火狂对原油的杀伤力不是很满意,自己抽空做了套蒸馏设备,对一部分原油进行加工,弄出了一些……
汽油。
对,这些燃烧瓶里装着的,是货真价实的汽油,也不多,就三斤而已。三斤汽油加两斤重的罐子,刚好五斤。在使用的时候,石弩射手会在燃烧瓶外壳上包裹浸过麻油的布,然后点着,再射出去……
不得不说,这汽油的杀伤力可比原油猛太多了,好死不死的,胡人用来建造栅栏的木材大多还很干燥,虽说不至于一点就着,但好几斤汽油淋上去肯定着。这不,寒风一吹,那栅栏立即熊熊燃烧起来,寨墙上浓烟滚滚火星漫天飞舞,守卫栅栏的胡人惊恐万分,纷纷跳下寨墙逃命!
张雄率领七百骑兵冲进胡人大营中的时候,正好撞到大批胡人士卒懵头懵脑的从帐蒙里跑出来。现在是凌晨四点左右,正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候,这帮家伙睡得正香,冷不丁的听到号角吹响,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就这么跑了出来。张雄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的,他径直纵马冲过去,连兵器都懒得挥动了,直接用马撞的!
嘭、嘭、嘭!
一连几声大响,数名懵头懵脑地乱跑的胡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炮弹般迎面撞来的凉州大马给撞中,整个人向后飞出数米远,鲜血从口鼻间狂喷而出,看这样子就知道,绝对活不成了。
张雄身后的骑兵也没跟那些胡人客气,离得近的刀砍马蹄踏,离得远的直接弓箭伺候。一时间,大营中惨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许多懵头懵脑跑出帐蓬想看看生了什么事的胡人将士不是被马蹄踏翻就是被破空而来的利箭射中,反正就是一个死!
不过也别以为躲在帐篷里就没事了,军营中不是设有很多篝火提供照明的吗?一些凉州骑兵从火堆旁飞驰而过时眼疾手快,用马槊刺向火堆,挑起一根根烧得正旺的柴棒然后用力一甩,将它甩向帐篷。帐蓬都是牛皮做的,可以说是一点就着,风再这么一吹,一大片的帐蓬就这样熊熊燃烧起来,躲在帐篷里的胡人给烧得焦头烂额!
“凉州兵来了!凉州兵来了!!!”
现在就算是白痴也知道生什么事了,惊恐的尖叫声响彻大营,大批胡人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光着膀子跑出来,看到的是大批大批同样光着膀子的同伴在四处乱窜,而大队凶悍的骑兵正在自家大营内横冲直撞,肆意砍杀,甚至直接纵马从帐篷上踩过,将没来得及逃出来的人活活踩死在里面……巨大的惊恐瞬间就击垮了他们,他们甚至都没有勇气拿起武器反抗,就这么光着膀子逃离自己辛辛苦苦才建好的营寨,朝邻近的营寨逃去以寻求庇护。凉州骑兵如影随形,紧咬着他们不放,不断用弓箭、刀剑、马槊收割着生合,喷溅的鲜血、冲天的火光和弥漫的烟雾,将这些骑兵的身影扭曲得格外的狰狞,在胡人眼里,这些嗜血的骑兵就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踏平了一座大营,张雄不加思索,指挥骑兵撵在那些逃兵的屁股后面,又冲进了一座大营。那些已经被恐惧击垮、满脑子只剩下个跑字成了他们最好的开路先锋,将已经反应过来、列阵试图迎战的守军给冲得人仰马翻,他们紧随其后冲杀过去,一轮疯狂的冲杀将他们砍得人仰马翻!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大军宿营的时候并不是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块,安排好哨兵之后便呼呼大睡的。一般情况下,统帅都会将手下军士分成一千人一营,营与营之间用栅栏分隔开来,每营都有将领负责各自营盘的大小事宜。这样安排的好处是就算遭遇敌军夜袭也不至于所有人都乱作一团,只要将领反应迅,便能抢在敌军夜袭引起的恐慌、骚乱席卷三军之前将那些尚未遭到攻击的营地控制住,建立防线,避免被敌军一波带走。胡人的部署也是这样的,千人一营,每个营盘用栅栏分隔,学得像模像样。现在凉州军一口气点了他们两个营盘,就算是死人也反应过来了,就在张雄率领骑兵在第二座营盘中横冲直撞疯狂砍杀的时候,胡人西大营中号角声连连响起,大队骑兵往来调动,马蹄声纷沓响起,在一些实战经验丰富的将领的指挥之下,朝着这火光四起的营盘抱抄了过来!
张雄一剑劈翻了两名胡人,抬头看看天空,哟,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敌军大营中横冲直撞了一个多时辰,天已经亮了。他冲身边的副手喝:“差不多了,撤!”
那副手也已经杀成了血人,眼珠子都是红的,闻言亢奋的叫:“现在胡虏还乱作一团,我们完全可以趁机冲杀,再破其一营!”
张雄说:“再破一营就走不了了!撤!”
副手无奈,只得取出牛角号用力吹响。
苍凉的号声响起,正在疯狂砍杀胡人的凉州骑兵纷纷扔下敌人,撤出已经被他们搅得一塌糊涂的营盘,朝城门方向冲去。在他们身后,蹄声纷至沓来,大批胡人骑兵四面杀出,穷追不舍,有人放声大吼:“晋狗别跑!拿命来!!!”
张雄百忙中扭过头,只见一员胡人大将身披锃亮的衣甲,手持长矛,指挥上千骑兵追了过来。这员胡人将领的马跑得飞快,其度和耐力比起凉州大马来犹胜一筹,兔起鹘落间距离他只剩下二三十米远了。张雄冷笑,小子,你上司没告诉过你冷面张太岁是追不得的吗?行,既然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上一课,省得你以后到处作死!
他故意放慢了度。
那胡人将领早就盯上了他,见他身为大将度竟慢过同伴,只当是他的战马受伤了,心中大喜,死命催着战马穷追,很快,他的战马距离张雄只剩下一个身位了。他老实不客气,长矛照着张雄的后背猛的捅了过去!
张雄猛一拧腰,矛尖擦身而过,同时右手狠狠挥出,一道银光如白练横空,刺痛了那胡人将领的眼睛。如果用慢镜头我们就会看到,张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小小的链锤,一根又细又长的钢链上系着一个鸡蛋大小的、浑身遍布尖刺如海胆一般的锤头,另一端系着一根木柄,就这么嗖的一下,那锤头劈头盖脸的就照着那胡人将领脸部抡了过去!
都说回马枪厉害,其实回马锤的威力也没差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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