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媛心里低沉,着实不好受。
但是殊不知,更加不好受的是宋皇后,她神情恍惚,道:“那你告诉我,拒霜到底,到底是去了哪儿?”
这个邦媛真的无法回答,也不能骗人,只好道:“我不知道,我是忽然来的。”
宋皇后却忽然暴怒,砸了建盏,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占据了她的身体,是你把她的灵魂挤走了!”
邦媛能理解宋皇后的崩溃,但是他也不能一味的退让,只好道:“皇后殿下,您刚才也说了。永国公主生来就有生死劫,这我也不知道啊?如果可以,我在千年后有家人有工作,出门有汽车在家有空调,也不想来这个连手机都没有的时代。”
邦媛想起来还郁闷呢,自己就算不是因公殉职,怎么也是见义勇为,怎么就来了这个地狱开局的地方。
这么匪夷所思地话宋皇后如何会相信,她冷笑道:“你这吹牛吹的也太大了吧?就算千年之后,时代有所变化,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奇异?那你告诉我,吾将来如何,大宋将来有如何了?”
邦媛一愣,继而神色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在灯光下又悲悯又郁闷,道:“宋娘娘真的想知道?”
宋皇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二天早晨,宋皇后派了贴身宫女去宫里请假,说永国公主寒暑交替得了风寒,需要休养一时不能上学。暂时还不能外放等待下任学士的王嗣宗当然巴不得,当即准假。
倒是李皇后不解,这小半年来养在身边,她知道永国身体有多好,怎么忽然就病了。本着别出事的原则,她派人去打听。
结果现都不用刻意去问,这消息本就传的很广,说是宋皇后听说公主在宫学老是顶撞老师,把人家气的不干了,认为实在有失教养。逼着她负荆请罪不成,干脆关了禁闭。永国公主吵闹无用,又急又气才急火攻心病了。
康氏还感叹,道:“这开宝皇后还真是对这几个孩子上心。她如此重罚,以后别人都不能拿这件事儿来指责永国公主了。”
李皇后虽也不喜欢这个嫂子,但也得承认乳母说得对。她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罢了,本来就没仇没怨的。这孩子平素对吾也算恭敬。待会儿找個内人跑一趟,送点东西,免得孩子面子薄受不了。”
康氏道:“是,老奴一定办好。娘娘可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李皇后冷笑道:“什么母仪天下,后宫里一个两个都敢作妖。你可知道,襄王给官家送点茶宫女也就罢了。商王也有样学样,刚开始上朝就请岳家上疏干预蜀中官员安排。我这嫡母当的,可比嫂子威风小多了。”
康氏知道她在气什么,她的弟弟李继和刚及冠不久,本是跟随李继隆在边疆任职。但李继隆对他寄予厚望,曾经和李皇后说:“吾门不坠者,在彼矣。”
但眼看这次北伐不仅要耽误,而且李皇后也担心刀枪无眼,想让这个疼爱的弟弟走文职。本打算和李继隆商量后推荐他去川蜀,积攒功劳顺便转任,结果她还没开口商王就上奏了。据说官家还颇为欣赏,以李皇后的经验这个时候再提赵炅就要想多了,因此才气闷。
康氏是李皇后的乳母出身,自然也是向着李家人的,可是这天下毕竟姓赵,她也没有办法,只好尽力劝慰道:“娘娘也别太焦心,有您有大郎君,三郎君总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民间有句俗话出头的椽子先烂,硬仗也不一定那么容易。”
不得不说,这位寻常人家出身的乳母有着朴素的智慧。
太平兴国八年六月,王小波李顺正式起兵,开始仅有破产农民百余人追随。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传到内宫,赵炅开始不以为意,选大将的时候同时再考虑监军。同时怀念了一把王继恩,因为同为宦官,秦翰和窦神宝都太有个性。
但是王小波随即提出:“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得到更多客户拥戴,攻下青城和彭山(今四川彭县),杀了彭山县令齐元振。将其搜刮来的钱财归还给人民。
宋廷本就在西川失了人心,加上这些年天灾频繁。又因为宋朝不限制土地兼并,宋太祖兄弟甚至鼓励大将多置田宅享受富贵,好以此换取兵权,所以蜀地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其土地大多被官僚、豪强、寺观霸占,成千上百的农民成为佃户,缴纳重赋和承担地主压迫。
这些人眼看王小波大胜且说话算话,附近皆反,任诱为的义军响应王小波,攻打昌州(今重庆荣昌)、合州(今重庆合川)。
这次消息传来,众人都知道问题有些严重了,连赵炅都不得不彻底放下北伐的准备工作,转而把目光转向了西南。在和诸位文武臣工商量了数次之后。以曹彬为主帅,率领副将宋偓,杨业合计水6兵马七万,准备一举歼灭叛逆。
另外李沆被任命为益州刺史,带领王嗣宗,张咏和寇准和大量资历尚浅的散官去川蜀赴任。因为地方大乱,各地知州、通判,提举乃至知县大批量被杀,弃城而走乃至于直接投降。
监军是一个历史大名鼎鼎的坑货,王铣。
因为消息传递在古代很慢,此时已经是八月初秋,宋皇后告诉邦媛这一消息的时候,她真是赵车神真是非把杨业坑死不可。
想起和杨淮橘的情分,她恳切道:“皇后,看在我这段时间什么都听你的,事实证明我也没骗你。求你告诉淮橘一声,请杨将军千万小心王铣,反而是宋国丈根基深厚,还真不怎么担心。”
宋皇后沉吟道:“国之栋梁,提醒一句倒也可以,但你可以告诉我。明明伱的伴读是杨淮橘,她为你着急情有可原。但是为何李黛却比她更着急,几次三番借着夕颜来想见你吗?”
邦媛沉默,最后实话实说:“因为我想活,她也想活。八妹虽然和我投脾气,但是没有这个紧迫感!”
宋皇后沉默,尔后道:“你自己弄点毛病出来,不要太重。就说开始好转,我允许你见客了。”
———
王小波是战争中身先士卒而死,现在时间提前这一偶然时间就没必要生了。
查资料才知道宋初真是爆了很多四川起义,后来张咏平蜀真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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