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叹息,蹲下身子抬起小孩的脸,嫌弃地抱怨:“好丑,肿得像猪头。”沈夜同样好奇地凑了过来,“真的!比我第一次被天相祭司修理还惨!”
“……”有个人比你更惨就心理平衡了?志向真高……沈彦默默无视小破孩,拨开小孩遮挡住半边脸颊的刘海,看到对方被布条遮住的左眼,抬手摸了摸,感觉没有异状,便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一直冷冷注视着他动作的小孩讥讽地开口:“魔瞳,看到就要死,你要试试么?”
“……为什么要试?我还不想死。”沈彦无趣地放开手。
小孩见他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人,忍不住一股邪火上窜,愤恨地瞪着沈彦,鼻翼翕张,看起来很想冲过来咬人的模样。沈彦站起来双手抱胸:“小子,对着我们这么凶狠干嘛?我又没有欺负你,要是你把这分狠劲用来揍欺负你的人,这才是男子汉。”
“阿彦,你居然撺掇别人打架!要是娘亲知道了,肯定要打你屁股!”沈夜大呼小叫,拼命在旁边刷新存在感。
沈彦扶额,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个整天蹦跶个不停的熊孩子,干脆以后教教他怎么做一个大家子弟算了。最好培养成哥哥那个样子,稳重冷静,思虑深远,最重要的是——话少。
“你——你们——”小孩目瞪口呆,显然是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奇奇怪怪的同龄人不怕他,还撺掇他去打欺负自己的人。
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外界不是恶意的情绪,小孩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只能纠结地保持着呆掉的模样。
“哈哈,这表情真好玩。”
沈彦看了看天色,北疆这里本就天亮得迟,天黑的早,再挨下去回去肯定要被师娘“爱抚”,于是赶紧催道:“天色不早,咱们去边缘看看该回去了。”
“说的也对,否则娘亲又要怪笑了。”沈夜跳了起来,拉着沈彦往原定的方向走,沈彦对小孩挥了挥手,“你去找个祭司治治你的伤,我们走了。”
小孩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没追上去,只是拽着麻衣目送着二人消失在他的视线尽头。
附城的面积只有主城的五分之一,沈彦他们很快来到边缘处,从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伏羲结界中神力的流动。不过因为时间过于久远的缘故,已经有些稀疏了,这也是浊气能进入流月城的原因。
将灵力裹住的浊气扔到结界处,就看到金黄光芒闪现,浊气被排了出去。
“阿彦,你怎么这么喜欢跑来看结界?难道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沈夜左看看、右瞧瞧,也没看出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忍不住嚷嚷道。
“并非如此,我是在考虑该怎样才能打破伏羲结界到下界去。”
“下界?”沈夜俯身看了看流月城下面的皑皑雪原,眼里满是向往,“我也想到下界去,书里说下界遍布植物,鸟语花香,一年四季景象各不相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彦摸了摸沈夜的脑袋,前世他看遍天下风景,从未想过有人会向往那些到处都是的绿色。流月城人拥有漫长的一生,却被禁锢在这个囚笼里,不得不说,天道至公,得到了什么,便要失去什么……
“你也可以跟我一起想办法,我们还小,拥有最多的就是时间,找到打破结界的方法,找到让族人能在下界生活的方法。总有一天,流月城人也能够生活在鸟语花香的地方,繁衍生息。”
“恩。”沈夜点了点头,“哪怕付出再多代价,我也要让族人们去下界!”
离结界近了一些,沈彦有了最新的发现。伏羲大神设置的结界是神力按照一定的流动方式构成了一堵神力“围墙”,若是能够摘除其中一块砖而不破坏整面墙的稳定,理论上能够打破结界,形成一扇门。
但问题是,神力不是仙力更不是灵力,需要多么庞大的能量才能在神力“围墙”中抠出一个洞来?至少大祭司用上全部的灵力也是不行的……
“我听闻偃甲爆炸时产生的能量是平日的十倍有余,若是我们能够造一个超级偃甲,应该能够打穿结界。”沈彦提议道。前世的机械师也是很厉害的,只是没有这里的那么神——绝佳的偃甲,据说能够如同常人一般活动,而且武力值爆棚,还绝不会背叛。
流月城中留有上古时传下来的书籍,其中就有关于偃术的,他们若是想学,神殿的祭司有好几个精通偃术,只要跟大祭司说一说,想必是没有问题。
沈彦二人兴奋地对望一眼,沈夜握拳叫道:“阿彦,我们一起学习偃术好了!回去我就找爹爹去!”
“先别慌,我们还小,看看偃甲书打打基础就行。我们最先要学会的,是剑术和法术,否则你认为师父会同意你去学偃甲这么不务正业的东西?”沈彦挑眉。
沈夜的肩膀瞬间耸拉下来:“说,说的也是……”
“别沮丧了。你不是很喜欢剑法?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学剑,到时我们可以经常切磋。”
沈夜到底小孩子心性,很快就被哄了回来,回去的途中一直兴奋地说着话。沈彦一边觉得好吵,一边又觉得身边有这么个小破孩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用了半个时辰回到住所,没想到一月见不到几面的大祭司居然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小女孩一起。
沈夜瞬间放开抓住沈彦的手,正了正脸色,与沈彦一起喊道:“爹爹师父。”
“恩。”大祭司淡淡颔首,指了指坐在上方的小女孩,“这是城主之女,沧溟,明天会与你们一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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