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坐?”
“孩儿昨日顶撞父亲,不敢落座。”
“哼,伱这嘴皮子倒是厉害。”
张居正瞪了眼儿子,继续道,“别以为这样就能逃掉,随便挑一本吧,为父要考考你这一年的长进。”
张允修大脑急运转,沉默数秒,忽叫道:“父亲,孩儿进京城时,都听人歌颂去岁父亲改革的税法“一条鞭”,孩儿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哦?说说看。”
张居正来了兴趣。
见不用背书,张允修长松口气,依照着记忆,娓娓道来:“自国朝来,大明的税务繁多,主要就是丁税以及田税两大类,其中丁税分里甲、均徭,杂役三大类。”
“田税虽只有一种,但里边名目却繁多,大多以实物交付,如此一来,容易造成实物损坏。父亲统一收割银两,又量地计丁,确实是一大创举。”
张居正听出弦外之音,冷冷一笑,问道:“你连个举子都不是,也敢妄议国政?听你的口气,似乎我这‘一条鞭’之法,还有许多纰漏可言?”
“是。”
“那你倒是说是,咱这‘一条鞭’又何纰漏?”
“敢问父亲,此举是不是先在江南施行。”
“是又如何?”
“那就对了!”
张允修走到桌前,拿起一张宣纸,递到张居正身前,“这张上好的宣纸,在江南应该能卖个十文钱左右,但在陕西等苦寒偏远之地,这价格怕是得翻上一番。”
张居正不明就里,示意儿子继续说。
“五个字,物以稀为贵。”
张允修伸出五指,又道,“北方等偏远之地少银,故粮食与各种物品折价的时候,同样的东西,怕是只能折价更少的银钱。”
这下,张居正犹如被马蜂蜇上一口,豁一下站起。
他瞪大双眼,满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儿子。
是啊,这北方少银,老百姓没有银两,到时候,也免不了再受官府一通盘剥。
张允修继续道:“而且,这些奸商大多背靠官府,等到了需要交割银两之时,奸商拼命压低价格,百姓迫于官服威压,却也只得咬牙卖了。”
“最最可恶的是,每到丰年,奸商们低价大量低价囤积粮食,百姓无钱可赚。等到了灾年,百姓手中无粮,一面还得应付官府税银,一来一去,却让奸商们赚了个盆满钵满。”
这就是“一条鞭”之中最大的一个bug,大户有足够的本钱,低吸高抛。
张居正死后,几乎所有的新政都被废除,唯独保留下这“一条鞭”。
不是因为官员大善心,而是这样捞得更快。
以往收了东西,还得自己去卖,哪有自己收银子来得方便?
世家豪族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这让老百姓怎么玩?
张居正只觉气血上涌,他没想到,一条鞭之法中还藏着这么大一个祸端。
但他却不能更改,只得硬着头皮喝下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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