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憨为之悚然一惊,使他內心也油然生起一种深深的歉意,毕竟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表情,是多么的对她不尊重,致以引起她的伤心,自己也感到无可原谅自己,所以他内疚地说:“玉梅妹,我该死,我唉!这是从何说起呀我是有口无心,并非有意,我对你可连一点嘲讽的意思都没有,真的,我可以对天誓”
王憨不会察言观色,拿好话会讨得女人喜欢,若让他在女人面前说上几句无伤大雅的俏皮话以巧吃其豆腐还可以,可在她的面前,他不敢放肆,愈显得惧谨和庄重,唯恐伤她的心,可还是说话不当,把她给弄流泪了,忐忑不安地说:“我唉!你,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皇甫玉梅没有说话,却止住了泪。她用衣袖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原谅了王憨不会说话,因为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接触别人而独居深山?荒谬的却是她从未接触过男人,而又怎能侃侃而谈出男女之间的那个“爱情”的真谛呢?无怪乎王憨这么问她,觉得她对男女之间的“爱”有了体验,从他向她的道歉,看出了他那份真诚,也明白了他的确没有其它的意思。
皇甫玉梅忧郁说:“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这里,是我姐把我带到这里的,说是我爸的意思,外面风风雨雨,充满着阴谋和杀戮,为了我的安全,把我于世隔绝,随着时间的流失,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在这深山里,平常我姐是这里唯一的另一个人。她也不常来,可是她毎次来总会带来一整船的米粮、杂物、用品,足够我一年所需”
“你就从来没有想到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皇甫玉梅摇了摇头,苦涩地一笑道:“以前想,曾给我姐提过。我姐说外面武林中正在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大的幽灵阴谋在起动,为了我的安全,不允许走出去。”
“那么每次船来的时候,一定有船夫呀,你又怎会说没见过其他的男人?”
“船夫?难道女人就不能做船夫吗?”
王憨还真没想到,船夫当然女人也可以做。她姐皇甫玉凤为她妹的贞节安全,当然会用女人做船夫。他看着她,又好奇地问:“你会不会武?还有你怎么知道一些外界的事?”
“我父曾乃是武林盟主,以梅花令牌号令武林各大门派,我做为他的小女儿,当然也学一些防身之术,正因为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才不愿染指武林,独居于此,倒落得个清闲——你有没有听过‘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这句话?”
王憨当然明白,可是他不明白她又怎么知道天下之事?皇甫玉梅看出了他的怀疑,释疑说:”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书屋。”
“远吗?”“不远,噢,对了,我差点给忘了,我姐临走时交代,你身上的这付架子今天已可拿掉了。”
“哎呀!我的姑奶奶,你怎么不早说”显然王憨受够了这付“枷锁”,便三两下的就拆了这付木架子。皇甫玉梅看着他如此滑稽的动作,不觉莞尔一笑。
他没想到她的书屋竟会有这么多的书,一排排书放的井然有序,便问:“这些书你都看过?”“当然。”皇甫玉梅奇怪王憨为什么会这么问。
王憨明白了,她一个人离群而居于此,她除了看书、晒书外,她还能做些什么?他更明白,她如果能看完这些书,那么还有什么她不懂的东西呢?
“你想看书吗?我这儿什么书都有”王憨推辞说:“改天吧”他真怕自己变成了她,终日与书为伍,那他还不如早早一头撞死在书堆里。
人和人最好的沟通方法,就是彼此多谈话,多了解。没有谈话,王憨就想不到她皇甫玉梅的胸蕴有那么的博大。没有谈话,王憨更不知道她皇甫玉梅连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没有谈话,王憨又怎么知道和她皇甫玉梅的谈话竟是种享受,是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服。
王憨把她当成了知己朋友,对她有说不完的话,说的是外面的世界。皇甫玉梅也把他看作知己,和他谈的尽是书山中岁月,以及搜奇猎艳的事。于是两人惺惺相惜,越谈越亲热,于是把酒煮茗,彻夜畅谈岂非人生一乐?酒后吐真言,一男一女在无有外人的干扰下,是否能撞击出爱情的火花呢?
一个城楼上如果夜里同时点燃了三盏灯笼,那代表着什么?又会生什么事?弥勒吳为证实无赖胡闹和刁钻二人的说法,便在城楼上点了这三盏红灯笼,他真的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那么的值钱,为此,他自从点了这三个红灯笼后,已足足的缩在城墙边不远的鼓楼里整整一个时辰。
他动也不动一下的,仿佛已成了鼓楼里的鼓。然而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在月色里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四面八方。他在搜寻什么?他又在等什么?难道他真想看看是谁会来此接头?
明月西斜,繁星高照,风声飒飒,弥勒吳望着地上鼓楼的影子逐渐西移,已等得有了不耐烦,本来嘛,这个连听也没听到过的“梅花门”,和自己一无冤二无仇的,干么会花那么一大笔钱买自己的脑袋?扪心自问,自己也不是才高八斗,武功卓绝,闻名遐迩,充其量之不过是在江湖上有点名声而已,岂能会被其“梅花门”看重而大费心神呢?
也就在弥勒吳感到懊恼不已,后悔不去睡觉,却跑此来数星星受孤寂的时候,却突然现了二条淡如轻烟的影子,像流星划过夜空般急的朝着这里移动。弥勒吳为此精神振作起来,眼睛更为明亮,同时也扯紧了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喃喃自语:“妈恁那个王八羔子,来了,果然来了,还真快的身手,你们可害得我好等”
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老的长得高头大马,虎背熊腰。年轻的二十多岁,颇为清秀,但脸上却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阴鸷和奸猾。两个人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全为鹑衣百结,是丐帮装束。
弥勒吳曾多次与其丐帮打过交道,对他们丐帮较有头脸的人有所认识,当然也认识他们两个人。老的是郝峰山,在帮中的地位仅次于“虬颡二丐”,自己平常见到他时称之为郝大叔。少的那个人则是郝峰山的徒弟,人称“云豹”的贾云。
弥勒吳看到师徒两个人来此,不禁有些纳闷,心说,二人来此到底有何贵干?难道也是与自己有关?为察明他们的目的,便隐而不露,无所行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他经历了这许许多多的事情,不经一事,不长一是,已从中学会了保护自己,也更学会了提防别人。
人在高处看得远,听得也较清楚。弥勒吳全神戒备,目光就像夜空中的寒星,一眨一眨的在窥视着郝峰山师徒两个人的动向。
听得贾云说:“师父,怎么不见有人呢?”
郝峰山高大的身躯原地转了一圈,也有些不解地说:“奇怪,难道是有人开玩笑?”
贾云说:“那我们还要不要等下去?”
郝峰山说:“再等一会好了”
他们说的这些话,弥勒吴听得很清楚,只是他不明白丐帮为什么先行来到,而“梅花门”的人却没有出现?他为此也很想下去问问这位丐帮的郝峰山。然而他却竭力的忍住了这股冲动,因为他明白,在他杀害丐帮的人这件事情未澄清前,丐帮恐怕没有任何人肯听自己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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