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品太常寺卿之女,三品右侍郎之女,皆不是世家出身,哪个也比不得苏家。刚好。苏菱道:“臣妾见过她们几次,十分合得来。”见她如此聪明豁达,楚后眼里的笑意不由浓了几分,“既如此……”就在这时,那个彷如置身事外的男人,倏然将茶盏放到案几上,淡淡开了口,“再等等吧。”楚后看向他,笑道:“等什么?”等,便是拒了的意思。萧聿慢声道:“母后,纳侧妃一事,容儿子再想想。”语气淡然,但却掷地有声。楚后笑瞪了他一眼,“合着本宫与阿菱,方才都白忙活了?”萧聿起身,“那儿臣给母后赔罪。”萧聿亲口拒了此事,虽是忤逆了楚后的意思,但楚后倒也不会因此落了他面子,只轻声道:“不过是家常话,说赔罪便严重了,不过三郎,你可真是浪费了阿菱的一片心意。”萧聿唇角慢展,笑道:“是我不识好歹了。”苏菱看着面前的男人怔住,心脏就跟被人捏住了一般,不停蜷缩。她缓了口气,回过神,连忙打圆场道:“这事臣妾还没来得及同殿下商量,就来与母后说,是臣妾思虑不周。”楚后又点了萧聿一次,道:“你这哪里是思虑不周,分明是好心被人当了驴肝肺。”晚宴过后,萧聿与苏菱回了晋王府。两人在马车里静默,好半晌,萧聿才开了口,“你何时看的大夫?”苏菱闻言一怔,隔了须臾,才道:“上个月,看过一次。”萧聿扯过她的手,垂眸乜她一眼,“他说你身子弱,需要静养?”苏菱避过他探究的目光,老实承认,“没,大夫说我身子无碍,许是没到时候,让我等等。”苏菱又补了一句,“等等兴许就有了。”“头回听说,孩子是等来的。”萧聿浅浅一笑,唇齿间含着轻佻,又不轻不重地去掐住她的腰,一下又一下,苏菱暗暗推他的手,指了指车夫的方向,用口型道:回府再说。浅笑变成轻笑,他明知故问道:“回府说什么?”苏菱仪态依旧端庄,可小脸和脖子,已如红霞满天,红成一片。她再不肯看他。车马辚辚声渐弱,车夫拉紧缰绳,轻吁了声,回身道:“殿下、王妃,已经到了。”苏菱一把掀开幔帐,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萧聿就在后面跟着她。两人踩着的满月的清影,回到长恩堂。苏菱坐在妆奁前偏头拆耳珰,轻声道:“扶莺把水备好了,殿下先去沐浴吧。”萧聿行至她身后,看着铜镜中的娇靥,一本正经道:“你呢?”苏菱沉默。沉默后是惊呼声,和耳坠掉落在地的声音。果然,考验定力的沐浴,实在不适合新婚燕尔的夫妻,二人回到榻上的时候,衣襟都还湿着。内室的青砖到处都是水和大小不一的脚印。萧聿抱着她,吻她,情浴一旦开闸,便如海浪呼啸,帆舟倾覆。苏菱用手抵住他炙热的胸口,男人薄薄的里衣下,是宽厚的背,精瘦的腰。姑娘的嗓音几乎是在颤,“殿下今日,为何没应?”萧聿看着怀里执拗的姑娘,如实以告:“阿菱,我是想让你给我生。”他温热的掌心在她的小腹上,抚了两下。苏菱看着他深邃的眉眼,眼眶莫名发红。崩了许久的情绪,顷刻间有了瓦解之势。萧聿环住她的腰,以最柔情的姿势,伏在她的肩膀,缱绻地咬着她的耳,顺着纤细白皙的颈部蜿蜒而下。酥痒难耐,苏菱不由哼唧出声。呼吸一乱,烛光都跟着旖旎。他们有过无数次情难自抑的风花雪月,可再无一夜,能令苏菱迷乱到以为,两个人,是真的能合二为一。她有些眷恋地抱了抱他。翌日一早,萧聿起身去了书房。杨堤和陆则都在。杨堤缓缓道:“穆家此番算是舍了血本,铜矿都交出去了,再这么下去,陛下怕是真要下旨立储了。”陆则道:“且等着吧,燕王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他到底占了长字,内阁皆向着他。”杨堤犹豫半晌,才道:“是啊,再过一阵子,燕王府估计也要有好消息了。”说到这,陆则慢声道:“皇后娘娘没同殿下提过纳侧妃之事?”“提了。”萧聿喉结微动,“但我拒了。”陆则忍不住揶揄道:“王妃不愧是苏景北的女儿,将门之女,从不打败仗啊。”诚然,陆则说这话时,也只是揶揄。与陆则不同,杨堤斟酌片刻,认真道:“属下知道殿下一直念着镇国公府的情,但万不可低估了皇孙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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