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点我们来处理。”谭嘉树看了一眼日程安排,“今儿那宗先生和几个家主要去参观镇海寺,咱俩马上得过去。化鬼要等到阴气最重的子时,来得及,也不一定是厉鬼。”“但愿如此。”岳夏衍长叹一口气,“又要用……月灯吗?本来就没几年可活了。”谭嘉树皱眉苦笑,他右手松开方向盘,轻轻握住岳夏衍的肩头:“……对不起。”“嘉树,我怕我死在你前面,又怕你死在我面前。”岳夏衍侧过头,痴痴望着那片乌压压的人群,“有几个是真心哭的呢?你我死的时候,会有人觉得可惜吗?”“操,老子不想死啊。”谭嘉树瞪他一眼,眉头也舒展不开。当时北京要开发地铁五号线,镇海寺博物馆位于5号线的规划区域内,妖监会自然不满,请来各地的风水专家和古建筑学家,意图施压留下锁龙井。镇海寺建国之前是谭岳两家的祖产,他俩陪同参观考察团直到深夜:不过就是官僚主义那套,瞧瞧这儿,看看那儿,吃个饭,听个曲儿。岳夏衍几度想要脱身,但始终找不到机会,他越来越心急,谭嘉树心情也不遑多让,找了由头便把岳夏衍拽了出去,两人发疯似的往公墓开。可天不遂人愿,尤其是妖监会的人。左霏霏接到通知,辰级仓库盘查遗失了一副血玉墨镜,她打来电话向岳夏衍确认,按住胸口直抽气:“江逝水……只有她能偷到,快去找她!”“你都知道了……”谭嘉树一砸在方向盘上,“总部派谁去了?!要是被江逝水看到怎么办?”“……岳明漪说,宗鸣去了。”“我操?他?为什么……这点小事也要他?”“不是小事了,可能是厉鬼,很可能。”“宗鸣把恶鬼带来了。”岳夏衍抓着袖口,浑身颤抖地看着前路,“嘉树,被恶鬼吞噬的鬼魂,没有办法投胎的……快啊,别堵了,快走啊!你开车,我来打江逝水的电话,她不能出事……”电话无法接通,一路的红灯还阻挡着谭嘉树和岳夏衍的脚步,左霏霏被左贺棠扣在妖监会无法出行,留给谭嘉树的只有急迫烧心的绝望。他俩赶到公墓时只发现了趴伏在棺椁上的李寄星导演,一路追出去,开了一公里多,岳夏衍突然惊呼一声。谭嘉树永远忘不了那天看到的画面,漫天陡然下起昏黑苦雨,鬼气缠绕着雨丝,在水洼之中生发出摇曳的蔓草,那是月灯都无法照亮的黑。一个白色的人影孑立于庞大的黑翳之中,而恶鬼骇人的双爪正抓住那只“厉鬼”的肩膀,将他拉入腹中漆黑的深渊。看到江逝水那双明亮的眼睛,谭嘉树整个人都僵住了,可就在这时,岳夏衍打开了车门,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那双冰冷的灰眸只是往这里一看,挥手便带着恶鬼消弭于无形。谭嘉树后知后觉向前奔去,却看到岳夏衍拿出一包致幻粉,轻轻捂在江逝水的口鼻上:“逝水啊……”男人无力地抽噎着,他望向谭嘉树低声说,“我听到了,那只厉鬼在说,救救她。”直到后来谭嘉树才知道,这件事并非岳明漪授意,而是宗鸣突然消失。除开谭嘉树之外的三人一致认为要对江逝水隐瞒,理由是江逝水不是这边的人。可她不该知道吗?在医院的半年里,江逝水一直以为还能找到肖华,遇到厉鬼只是个意外。谭嘉树心有不满,但自己贸然去向江逝水解释什么,也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一搁置就是三年时间,江逝水还是老样子,乐观开朗,离开北京之后左霏霏天天翻她的微博,偶尔拿给岳夏衍看,那人只是忧郁地笑着。谭嘉树并不在意江逝水对自己那若有若无的提防,她什么都不知道,有误会在所难免。左霏霏亲近宗鸣,谭嘉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也是正常的,是妖的秉性。“我无所谓你们偏向谁,小孩子才玩儿排挤那套。”谭嘉树盯着江逝水颤抖的背影苦笑,“但是江逝水,你对白落梅说大哥不好,你几次用仝山中伤叔叔,居然是因为宗鸣救你……哈哈!救你的明明是我和岳夏衍。”“……你,说谁?”皮夹上砸满了斑驳的泪痕,江逝水眼前摇晃,双膝一软只能扶住街边的栏杆。她挪步转过身,每一步都头晕目眩:“肖,肖华哥哥?他……怎么了?”“……”“你故意说这些的吗?因为我帮……”“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怜。”什么都不知道还盲目乐观的人最可怜,因为她们眼前的所有美好,全都是一挥即散的泡沫。裹着江逝水的泡泡反射着斑驳的光华,那是妖监会几个人为她亲手构筑的,可是一碰就碎掉了。谭嘉树不喜欢易碎的物件儿,因为过于虚无,他也无法忍受美梦破碎的表情,就像江逝水现在这样——空洞的眼神,不间断的泪,还有徒劳的找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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