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一阵大风吹来,漫天白纸散落一地。宝琴哎呀一声,连忙去捡,弯腰拾起一张纸片,被烧得仅剩一角。上面写着四个字,宝琴只识得第一个,愣愣看了半天,递到李惟手中。
不过思君。风止住,火也灭了,仿佛一切尘埃落定,李惟恍然大悟。春景佳好,不过思君?吾心甚慰,不过思君?前半句究竟是什么,再好的风景,再完美的人世,终有一份无处寄托的相思,无法诉说的遗憾。不过思君。
“李惟?”宝琴拉拉他的袖子,“怎么了?”李惟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没事。”他起身环顾四周,“已经烧了很多,足够爹娘用许久,我们走罢。”宝琴点点头,收拾好东西,跟着李惟往山下走去。他看着李惟眉间惆怅,担忧地抓紧他的手臂。李惟回过神来,宽慰一笑,“时间还早,你方才探头探脑,我带你在山里逛逛。”袖中的手掌渐渐松开,任由纸片随意飞落。那四个字李秀才终究看不到,生前生后,皆是天意弄人。
宝琴见他笑得不再勉强,放下心来。两人走了一条与来时不同的路,林中幽静,鸟雀躲在枝叶间鸣叫,宝琴仰着脖子寻找山雀,瞪得眼睛都快发酸。忽然草间一动,吓得宝琴跳到李惟身上,“有蛇!”李惟好笑地接住他,“天不算太暖,蛇还没出来。”宝琴拍了拍胸口,“吓我一跳!”见李惟搂住他久久不放,不由捶了他肩头一下,“快让我下来!”李惟笑道:“又没别人瞧见,我抱着你不好么?你平日吃吃睡睡,怎么身上却不长肉?”宝琴羞恼不已,“我又不是小孩,你别这样抱我。吃了便长肉,那是你卖的猪!”李惟一把托在他的臀上,伸手摸了摸,“明明是你自己跳上来的,怎么赖我?”
宝琴气鼓鼓地望着他,李惟本来只是逗他,却忽然心中一动,搂住宝琴的脸吻了上去。宝琴唔的一声,嘴便被堵住。李惟亲他,或存心逗弄调戏,或激烈难耐渴望,却从不像今日这般,温柔绵长纠缠难绝,竟隐隐带着一种至死方休的荒凉。宝琴的鼻子来不及透气,胸口起伏不停,几乎快要断了呼吸,心里却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念头,原来这个人伤心的时候,自己会比他更难过。
李惟将宝琴的身子抵在树上,双手缓缓抚摸着他。宝琴一愣,用力推开李惟,略带吃惊地望着他。他们之间欢爱无数,自然分得清欲望的深浅,李惟若要,宝琴怎会拒绝,却想不到是在此时此地。李惟仿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了一下,神色中并无异常,却贴在他的耳畔道:“宝琴,我想要你。”
他心中一片清明,并非是要拿情事来发泄什么,焦躁在长到窒息般的吻中缓缓平息,却化作无限的渴望。他不愿成为许先生,一腔相思随风空去,更不愿成为李秀才,一生懵懂任相思成灰。饿了便吃饭,渴了便喝水,喜欢便要拥抱,直接到蛮不讲理,但怀中的人或许能理解自己。李惟直直地看着宝琴,似乎笃定他会点头。
宝琴没有说话,只慢慢抬起手围住李惟的脖子。李惟不需要更多的暗示,抱起宝琴走到一片长草丛间,将他轻轻放下。两人躺下滚在一起,身体几乎被草地淹没。因在外面怕宝琴受寒,李惟的手伸到了他的衣内,细细地撩拨抚摸着。宝琴被他翻着侧过身子,李惟的手指一路下滑,绕到后面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宝琴感到一阵羞耻,虽是荒郊野岭,但毕竟青天白日,并非没可能有人经过。他向下看了一眼,不由面红耳赤,李惟只松了他的腰带,手钻到裤子中,两人身上的衣裳皆穿得好好的,只有他已经翘起的东西露在袍角之外。宝琴连忙拿衣服去掩,却被李惟拨开,“我怕你忍不住出来,弄脏了衣裳这里可没有换。”宝琴气得想骂人,却根本没有余力,李惟的手又写字又拿刀,指腹间磨出两个粗茧,存心在宝琴后面要命的地方缓缓摩挲。这几日家中无人,宝琴肆意惯了,一时憋忍呻吟极为辛苦,连额角都冒出汗来。
李惟亲了亲宝琴的脸,“忍着做什么?这里没有人。”见宝琴狠狠瞪他,只好塞了两根手指在他嘴里,拇指轻摸他的口角。上下两只手忽然一齐搅动,宝琴只觉浑身的毛孔都被堵死,麻痒酸胀各种滋味在身体里流窜。他以前为了尽早筹到赎身钱从不挑剔客人,再厉害的手段都尝过,受伤更是家常便饭,却从没人像李惟这般,叫他快活到痛苦,又痛苦到快活。宝琴呜咽一声,泄了出来。
李惟的手收回来,抱住宝琴的身体待他平息。今日的李惟有些反常,宝琴不知他待会儿要如何折腾自己,不由心里害怕,贴在李惟的怀中,凑上前去吻他。软绵绵的亲吻,带着试探的吮吸,近乎讨好的舔舐,李惟心中一疼,知道自己还是吓到宝琴了。他笑了笑,把宝琴的裤子拉了下来,膝盖顶在双腿之间,平素那些惹人厌的话又冒了出来:“下回裁一条裤子,只将两个裤管系在大腿上,衣服遮了别人看不出来,一撩袍子便摸到屁股。”宝琴怒道:“你这个——啊!”李惟却一捅而入,从背后搂住宝琴的腰,跪在地上动了起来。
宝琴再也忍不住声音,干脆嗯嗯呀呀地叫了出来。李惟又恢复了往常样子,嘴上不紧不慢地调情,身下却动得又猛又快。他心中满是对宝琴的怜爱,快要溢出来,哪里还装得下先前的那些憋闷。李惟一派畅快,不愿再刻意忍着精意,弄了会儿便射了。宝琴跟着被他撸了出来,晕晕乎乎地回过身子去亲他。方才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渐渐平缓,宝琴睁眼看向李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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