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徐以寒闭上眼,在邓远柔软的发丝间轻嗅,“他要死了,我好得不能再好了,我高兴得很……但是我又忍不住想,他死得也太痛快了吧?脑子一昏,人就这么过去了,这也太舒服了……姐姐,我是不是很过分?”
“……不然你希望他怎么死?”
“我希望?我希望他像我妈一样,高烧,腹腔水肿,浑身剧痛……他凭什么死得那么舒服?他妈的他就是个人渣,他凭什么死得那么舒服?”
邓远不说话了,任徐以寒紧紧抱着。徐以寒把积郁在心中的话一倾而出,感觉怀里的邓远像一片温暖的湖泊,他的愤怒则像水纹一样轻轻漾开,不知不觉地,全都溶解在湖泊里了。
愤怒过后,一股更加深切的迷茫弥漫上来,人都是人——他学了那么多理论,人生而平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为什么,有人死得重于泰山也有人死得轻如鸿毛?他不是说伟大或卑琐,他是说,有人像老徐一样死得人尽皆知,有人像他的妈妈和那个程小白一样,他们的死亡如石子入海,听不到任何回响。
徐以寒松开怀抱,他直视着邓远,问出了第二个无关痛痒又十分突兀的问题:
“姐姐,你能和我讲讲程小白的事吗?”
“程小白?他有什么好讲的。”邓远稀松平常道。这语气与那句“我以前有个朋友很喜欢看《白蛇传》”如出一辙。
“乌妍告诉我,你们是……朋友?”徐以寒顿了顿,小心打量着邓远的脸色,“挺巧的,乌记者是我们举办的比赛的参赛作者。”
邓远点头:“她给我说了。”
“那你能给我讲讲程小白的事情吗?姐姐,我记得之前小空管你叫‘青姐’,你又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阿青’——这两个名字都和程小白有关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邓远没回答徐以寒的问题,而是后退两步,肩膀靠在墙上,“程小白这人没什么好说的,而且乌妍不也告诉你了?他脑子不太正常,后来跳楼了,就这样。”
徐以寒定定看着邓远,忽然意识到,邓远不想告诉他。
程小白也好,他自己的过往经历也好,他全都不想告诉徐以寒。可是分明几分钟之前他还捧着毛巾把脸埋进去,他还说觉得擦脸巾太浪费,他还温顺地被徐以寒搂在怀里。怎么会这样呢?忽然他就离徐以寒这么远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失散的十三年横亘其间,活生生是四个字:咫尺天涯。
有那么一瞬间徐以寒简直想冲过去紧紧箍住邓远的身体,全身的血液倒流几秒,天崩地裂,他想放出那只猛兽——就是那只他留给徐家的猛兽,老徐,徐以则,徐以倩……他们一个都别想跑。但是此刻他竟想放出那只猛兽,对姐姐,咬住他柔软的肩头——你怎么能这样?你过来,离我近一点,不要离开我,过来!
“好,姐姐,你不想说就算了……”徐以寒似乎耗尽全身的力气,才把自己钉在原地,“但是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邓远防备地看向他:“什么事?”
徐以寒竟然出了满后背的汗:“就是,你为什么愿意,和我在一起?”
其实徐以寒已经给过自己答案:因为钱。他在邓远身上花了那么多钱。这是一场交易,有来有往清清白白,不存在谁欺骗谁谁辜负谁。
“不是因为钱吗?”邓远笑了一下,“我现在直播,不也是为了还你的钱?”
“……”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姐姐,我……”徐以寒噤了声。
他感觉自己简直要流下泪来,以前,当他说服自己“邓远是为了钱”的时候,他感到如释重负的畅快,既然邓远和他在一起是为了钱,那么他对邓远也就不存在辜负了。但是到了这一刻,他又多希望邓远说“因为是你”,因为你是徐以寒,因为我们是亲人,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徐以寒想到很久之前他差小彭去给邓远买女装,他告诉小彭,那是我女朋友。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在做贼心虚,“姐姐”意味着血缘关系,血缘关系意味着母亲。没错,他越是不敢承认的他就越是否认。他最怕的便是辜负,辜负母亲,又辜负姐姐。
“就因为我的钱?没有别的原因了?”徐以寒近乎绝望地凝视邓远,他以目光无声地乞求,他像一个囚徒乞求着法官,再说点别的什么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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