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以清河王为的诸侯车舆驶入宫中。群臣在阶墀前按班次排好队列,诸侯、宗室位于队列最前方,其后便是霍子孟、吕闳等人,董宣也带伤出现在队伍中。
卯时四刻。赵飞燕已经梳妆整齐,她戴着金玉交织的凤冠,身上穿着玄黑色的后服,只在领口露出一抹鲜红的衣襟,庄重而又华丽。
一刻钟之后,小天子就将登基,在殿中接受群臣拜贺,正式成为君王。他此时已经洗好手脸,由阮香凝领着来到案前。
案上摆着点心和温好的奶子,都是从舞阳侯府中送来,中间没有任何外人经手。阮香凝捡起块蒸饼,撕开放到小天子手中。小天子张口欲咬,忽然“篷”的一声闷响,似乎有人撞到铜炉。
小天子茫然抬起眼睛,只见一个短小的身影倒在铜炉后面,一块蒸饼从那人手中掉落,一直滚到御案前。
他还没有看清,阮香凝便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她手指软软的,带着很好闻的香气,这会儿却在瑟瑟抖。
阮香凝将小天子搂在怀里,惊恐地睁大眼睛,接着一个人影飞掠过来。
程宗扬只披了条单薄的褂子,赤裸的胸膛像精铁一样绷紧,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像充血一样迅变得血红。
孟舍人倒在铜炉边,嘴巴张得大大的,口鼻中淌出黑色的污血。
仍留在殿内的赵飞燕、雁儿和红玉闻声纷纷赶来。阮香凝颤声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就倒在这里了。”那块蒸饼掉在案旁,只被咬了一口,上面还留着孟舍人的齿印。
程宗扬俯身捡起蒸饼,仔细看了一眼,忽然身体一晃,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直挺挺往后倒去。
眼看着程宗扬像木偶一样倒在地上,殿中顿时大乱。
赵飞燕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她玉容失色,一手扶住身边的屏风,两耳嗡嗡作响。
雁儿眼泪瞬间飞出,她伏身扳住主人的肩膀,哭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阮香凝紧紧搂住小天子,一边手足无措地去掩他的耳朵,一边安慰道:“别怕,别怕……”赵合德被哭声惊醒,连衣衫都顾不得穿,便急忙赶来,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几乎傻了。倒是红玉机灵,赶紧把那块蒸饼踢开,可接下来怎么办,她也全无主意。
“紫妈妈!紫妈妈!”雁儿哭叫着连唤数声,全无回音。
江映秋原本在前殿,因时辰已近,过来请天子准备登基,没想到却撞见这一幕,失声道:“这是怎么了?”程宗扬口鼻气息断绝,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一半变得铁青,寒意逼人,另一半的皮肤则通红如火,散出骇人的热气。尤其是他胯下那根肉棒,直挺挺竖起,龟头怒胀,血脉贲张,鼓涨得像要爆裂开一样。
“老爷出事了,”雁儿泣声道:“快去找人啊!”红玉应了一声,正待出去,却被江映秋扯住。
江映秋脸色煞白,顿足道:“不可!外面都是人!”为了避免生乱,殿内只有她们几个,殿外却有数以百计的诸侯、大臣,还有数以千计的宫人、内侍、军士。
本来应该主事的主人此时仆地不起,一言九鼎的紫姑娘不见踪影,仓皇间,所有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合德扶住程宗扬的脖颈,带着哭腔道:“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啊。”雁儿哭道:“快救老爷!”小天子把脸埋在阮香凝怀里,“我怕……”阮香凝自己也在抖,还要安慰他,“别害怕。没事的……”江映秋惶然道:“不能出去!若被人看见就完了。”慌乱间,身后传来一声断喝,“都闭嘴!”吕雉寒声道:“你们想吵到尽人皆知吗?此间之事若传扬出去,不但程侯身败名裂,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死路一条!”雁儿泪眼婆娑地说道:“可是你……”“你以为出了这种事,我一个失势的太后还能压得住吗?”吕雉冷冰冰道:“外面重臣皆在,将相俱全,若有人知道此间之事,岂会视若无睹?清河王贤名素著——连天子都是现成的!”众目睽睽之下,新晋的舞阳程侯赤条条死在寝宫里,皇后固然失德,她这位太后也脱不了干系,只怕群臣当场就会拥立新君,吕雉、赵飞燕两人,也少不得一人一杯鸩酒。
赵飞燕顾不得昔日恩怨,问道:“该当如何?”吕雉没有理她,对红玉道:“你去前面看着。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惊慌,让人看出破绽。”“是。”红玉匆忙跑到前殿。
“你!”吕雉对阮香凝道:“把定陶王送到前殿去,小心哄着。若听见雲板响,就带他入座。别的什么都不用管。”“是。”“你也去!”吕雉对江映秋道:“就当什么事都没生,一切如常。天大的事也等天子登基之后,定下君臣之分再说。”一旦定下君臣名分,废立就不能由大臣自作主张,至少需要太后同意,否则就是谋逆,天下共诛之。
雁儿哭着道:“侯爷怎么办?”说话间,程宗扬半边身体已经殷红如血,仿佛从毛孔中渗出血珠一样,另半边身体冷如寒冰,几乎凝结出一层白霜。
“慌什么!”吕雉喝斥一声,伸手按住程宗扬的小腹。
片刻后她直起腰,目视胡情。
胡夫人伸手一探,不禁打了个哆嗦,失声道:“怎会如此?”赵合德颤声道:“他怎么了?”“没想到程侯年纪轻轻,修为竟然如此深厚。”吕雉淡淡道:“他此时丹田满溢,要破境了。可惜真气不纯,丹田不稳,只怕已经失控了。”雁儿哭道:“快救救老爷!”“蠢才!”吕雉喝道:“先把他放下。眼下最要紧的是天子登基,别的之后再说!”赵飞燕忽然道:“他会死吗?”吕雉冷冷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赵飞燕明白过来。她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对雁儿说道:“你去外面找人。
雲姑娘也罢,秦先生也罢,先救程侯。”吕雉冷冰冰道:“你想身败名裂吗?”赵飞燕苦笑道:“我哪里还有名声可言?”“帝位也不要了?”赵飞燕望着地上的男子,“先救他。”“你会死。”吕雉冷冷道:“三尺白绫,一杯鸩酒。”“救人要紧。”“哀家果然没看错你。”吕雉冷笑道:“你也是个蠢货。”赵飞燕道:“他若死了,我也不活了。”吕雉出一声大笑,“好个痴情女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是骜儿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骜儿尸骨未寒,你就失贞于人,这会儿还当着我的面,要为姦夫殉情?不知羞耻的东西!”“不是的。”赵飞燕脸色雪白地说道:“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了——你们都太厉害了,没人帮我,我只有去死。”吕雉冷冷看着她。良久道:“你要救他?”雁儿仿佛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你有办法吗?我给你磕头!”吕雉用嘲讽的目光看着赵飞燕,淡淡道:“他真元不纯,便贸然破境,以至于丹田失守,真气失控,气血失和,阴阳失调。他平常用的双修你也知道,凭你想要救他,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与他交合,以双修之法助他炼化真元。”赵飞燕玉容数变。
“我来,”赵合德道:“我来做。”“你以为只是交合?需得阴精阳气交融方可。方才他可是放过你了,眼下他真元失控,你阴精已竭,自己找死倒也罢了,还要连累他一同丧命。”雁儿道:“我来帮老爷。”“你也不行。他此时正值破境,需得极品鼎炉方可。否则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别。赵皇后,”吕雉扬起下巴,“他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赵飞燕咬了咬牙道:“我若做了,就能救他吗?”“生死一线,谁能说得准?你若肯做,不过是多了一线生机。但也许就差这少许呢?无非拿命去赌罢了。”程宗扬此时动弹不得,只能自己主动去做。如此羞耻之举,赵飞燕怎能不犹豫?
迟疑间,吕雉冷冷道:“事不宜迟,万一耽误了,你可莫要后悔。”赵飞燕玉指纠结地拧在一处,最后一咬牙,扯起衣带。
“啪”的一声,吕雉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蠢才!谁让你在这里?”“你——”吕雉压着嗓子厉声道:“定陶王是以你的名义登基。你若连登基大典都不露面,那小娃娃的帝位便缺了名分,徒惹耻笑。到时即便他醒过来,这数月的心血也尽数付诸东流,往日的辛苦全成了泡影。”赵飞燕怔怔看着她,一时间脑中乱纷纷的,理不清头绪。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长呼,数千人齐声长喝,声震屋宇。
胡夫人托起程宗扬僵如木石的肩膀,“皇后娘娘,该上朝了。”卯时五刻。
中常侍徐璜抱着一柄拂尘,踌躇满志地走到阶前,他挺胸凸肚,奋力喝道:“入觐!”殿前宫人、内侍、护卫齐声长呼,声如春雷。
诸侯振衣入殿,地板上传来步履槖槖声响。再往后,霍子孟昂挺胸,一手扶剑,稳稳迈步。
霍子孟之后的众臣没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的礼遇。他们拱手捧笏,只穿着布袜,小跑着鱼贯而入,出一片蚕食桑叶般的沙沙声。
这次廷上没有再设大臣的独席,等诸人站定,自清河王刘蒜以下,全部躬身而立,噤声不言,殿内不闻丝毫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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