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表面却装作无比惋惜的模样道:“唉!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或许这就是家父命中之劫,非人力可挽回,连前辈都无能为力,只怕这天下再没有人能治的好家父的怪病了!”
吴老摇了摇头道:“贤侄不必灰心!虽然老朽找不到医治令尊的办法,但有一个人一定能找到!”
慕容秋一惊,忙追问道:“何人能有此神通?”
吴老徐徐地道:“前席太医之孙女,赣南百草堂之嫡系传人李静!”
慕容秋先是大喜,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道:“可是百草堂已经消失在江湖中许多年了,又到哪里去寻找这名神医传人呢?”
吴老摇摇头,微笑道:“贤侄不必劳心费力去寻找,百草堂虽然销声匿迹了,但老朽却有办法找到这位女神医!”
慕容秋躬身抱拳道:“烦请前辈告知女神医现在何方,晚辈就算散尽家财,也要请此神医出山,医治家父之病!”
吴老高深莫测地道:“贤侄孝心可嘉,老朽钦佩!但目前形势严峻,贤侄万不可轻离白云山庄,老朽与百草堂关系匪浅,所学的玄黄之术也正是来自于百草堂的医书,所以此事便交给老朽吧!不出三月,老朽定将女神医李静请至府上,为令尊治病!”
慕容秋再三作揖道:“前辈之恩德,慕容秋永记于心,待到家父痊愈,必定备重礼登门道谢!”
吴老摆摆手道:“重谢就不必了,老朽向来如闲云野鹤,居无定所,若不是听闻令尊重病,只怕贤侄很难找到老朽,况且江湖中人以侠义为先,老朽与令尊也算有过一段交情,救治令尊乃是份内之事!老朽就不打扰令尊休息了,就此告辞!”
说罢,吴老推开门,便欲离去。
慕容秋忙追出去,拦住吴老,躬身施礼道:“前辈不远千里,专为家父病情而来,如今身未落座、头未沾枕便欲离去,晚辈实在过意不去,请前辈姑且在寒舍暂住几日,也好让晚辈略尽地主之谊,以表感激之情!”
吴老假意推辞道:“老朽乃江湖中人,风餐露宿乃是常事,就不劳烦贤侄款待了!况且凡事应以令尊病情为重,老朽去得早一日,便能早一日寻回女神医,所以贤侄不必挽留!”
慕容秋道:“虽然家父病重,但一日两日并无大碍,前辈为我慕容世家之事费尽心力,若水米未进便离去,晚辈心中何安?”
吴老见慕容秋坚持,于是顺坡下驴地道:“好吧!既然贤侄盛意拳拳,老朽就在此叨扰了!”
慕容秋笑逐颜开地道:“如此甚好!请前辈随我来!”
慕容秋将吴老引至山庄中一处小阁楼,介绍道:“此阁名为飘云阁,是历代祖先宴请贵客之地,在整个白云山庄中地势最高,可以俯瞰整个白云山庄的景色,远眺福州城内的繁华。前辈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且先在此休息一下,晚辈去吩咐下人准备酒宴,等会陪前辈好好喝两杯,以表感激之情!前辈稍候,晚辈去去就来!”
吴老点点头道:“有劳贤侄费心了!”
慕容秋拱了拱手,转身下楼而去。
吴老走到窗前,推窗一望,果然大半个白云山庄的景象都尽收于眼底,清风徐来,令人心旷神怡,宠辱偕忘,不禁暗道:“几十年了,这白云山庄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物是人非,以前在这与我饮酒的还是慕容世远和慕容赫父子,今日却换做年轻一辈的慕容秋了,不得不令人唏嘘呀!不过这慕容秋倒真是年轻有为,家族遭遇大难却能处变不惊,不仅很快稳定了局面,安抚了人心,而且这庄中事务也安排得井井有条,更难得的是已经身为慕容世家的掌门人,却依旧保持着谦虚有礼的品行,对父母也孝敬有加,看来慕容世家在他掌控下应该会展得越来越好!”
慕容秋下了阁楼,径直往阿福的小院而来,但他并未进门,而是站在院内,轻轻咳嗽了两声!
过了好一会,阿福才慢吞吞地开门而出,他微笑地望着慕容秋,手微微一拱,就当是行了礼,然后满不在乎地道:“庄主大驾光临,老奴有失远迎,不知庄主找老奴有何要事?”
阿福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让慕容秋郁愤难平,但又无可奈何,慕容秋只得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努力装作平静道:“今日庄中有贵客到访,你最好收敛些,不要惊扰到贵客!”
阿福眉头一挑道:“哦?是何等的贵客,竟然让庄主大人如此紧张!”
慕容秋冷冷地道:“你不必多问,待在房中即可,其余事情本庄主自会安排妥当!”
阿福点点头道:“好,既然庄主大人话了,老奴自然要遵从!”
慕容秋看了一眼那微开的房门,紧盯着阿福道:“我娘亲何在?”
阿福嘿嘿一笑,摸了摸那长着短粗胡须的下巴道:“夫人身在何方,老奴怎会知晓?庄主之意,莫非怀疑老奴光天化日之下金屋藏娇,将夫人软禁在此么?”
慕容秋只觉气血猛地往上涌,手指着阿福,怒道:“你!”
慕容秋怒不可遏的模样惹得阿福又是一阵哂笑,他双手一摊,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老奴说的都是实情,若是庄主大人不相信老奴,大可以进房搜查一番,看令堂有没有在房中!”
软中带硬的话语激得慕容秋进退两难,他明知母亲冯月蓉就在房内,却又怕看见母亲浑身赤裸玉体横陈的耻态,况且即便他现了又能如何?难道以此为借口惩罚阿福这个恶奴么?
思来想去,慕容秋恨恨地甩手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否则就算我身败名裂,也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慕容秋的威胁,阿福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皮笑肉不笑地道:“老奴多谢庄主关怀!老奴对这条命珍惜得很,刚刚才过上好日子,怎么舍得死呢?话说白了,庄主要的是权力,老奴要的是美色,公平交易,没有谁对不住谁?所以老奴奉劝庄主,不要总是以一副债主的模样来训斥老奴,要知道,老奴虽然秉性纯良,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老奴已经年过半百,再怎么折腾也就那几年活头了,说句丧气的话,老奴连棺材和墓地都选好了,但是庄主不一样,庄主还年轻,意气风,将来的一切都是属于庄主的,犯不着与老奴这种卑贱之人计较,况且,慕容世家也没准备那么多的棺椁,你说是吧?”
说完,阿福竟然连卑躬屈膝的假态也难得做了,竟然直起了腰板,目光凌厉地望向慕容秋,满脸尽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慕容秋被阿福凌厉的目光盯得浑身一震,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就是这一小步,已经将他的色厉内荏彻彻底底地表露出来,个子比阿福高一头的慕容秋仿佛瞬间矮了一尺,颀长的身影也被阿福粗壮肥胖的身躯完全盖住了!
慕容秋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本就不大的双目彻底失去了神采,视线也慢慢从阿福的脸上掉落到了地上,仿佛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
阿福扬眉吐气地昂着头,大手一挥道:“既然庄主有贵客在等候,那老奴就不留庄主了,免得让贵客久等,不过庄主放心,庄主吩咐的事情,老奴会照办的,只要庄主不来传唤老奴,老奴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房中,做老奴该做的事,绝不为庄主添一丝麻烦,老奴身子疲累,想进房歇息歇息,庄主请回吧,恕不远送!”
慕容秋心有不甘地望了那扇微开的门一眼,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阿福看着慕容秋离去的背影,得意地淫笑着,等慕容秋走远后方才转身,一脚踢开虚掩的门,讥笑道:“真是个无胆怂货!如此香艳刺激的场面居然不进来欣赏一番!”
阿福所言分毫不差,门内的情况的确令人瞠目结舌,慕容秋只消瞟上一眼,必定会气得五脏俱焚,怒火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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