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家不属于普通的豪门,下属们一般称呼我为七代目,和另外两大暴力团的老头子比起来,我相当年轻有为。”白羽弦太选择用层层剥茧的方式讲述他的故事。
“……确实挺牛逼。”好汉不吃眼前亏,夏初尽可能让自己的谄媚嘴脸看起来真诚。
“哈哈,初哥,我怎么这么喜欢你见风使舵的做派呢,简直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白羽弦太饶有兴致地看着夏初,“要不是我其实不是我爸亲生的,我都怀疑你是他早年风流留在中国的种,我货真价实的亲哥。”
夏初:“啊?”
白羽弦太稍微收敛笑意,唇角仍余些弧度,深褐色的眼底却幽冷起来:“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应该是我了不起个屁,说白了还不是命好,论牛逼根本比不上将你这唯一一张烂牌打成王炸,拉扯你白手起家的严穆,你现在跪回去求他,他肯定有办法对付我,是不是?”
严穆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夏初才不会在人家的地盘作死认下这个,当即祭出一百二十分的演技,把谎话说得比真话都真:“哪能啊,你今年二十三岁,已经是执掌日本三大暴力团的组长了,严穆二十三岁的时候还为了给我抢资源,亲自下场和别家艺人的经纪人互扯头花呢!”
白羽弦太挑挑眉,好似根本不在乎夏初真心与否一般,将好听的假话照单全收:“你现在就把我捧得这么高,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算是白手起家,你会不会直接跪下来管我叫爸爸啊?”
夏初:“……”
他觉得白羽弦太至少有一点说对了,那就是他们两个恶劣起来确实相像得一塌糊涂。
他没见过小时候的白羽弦太,无从判断其在面对显而易见的逆风局时是否会怂得如他这样干脆利落,但顺风局时的得瑟欠揍简直如出一辙。
“不骗你,我从一无所有做到今天的地步不是靠的幸运。”白羽弦太说,“我杀了我名义上的爸爸和大哥,就在六年前,我十七岁的时候……”
“够了!”这绝不是自己听了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内容,夏初一时间连对方是不是在开玩笑都顾不得了,下意识发出一声有些变调的喝止。
半晌,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疑似吼了个一言不合送爸和哥见上帝的杀人犯,赶忙给颤抖的声线罩上了一层低声下气:“弦太,我觉得咱俩这个关系,你有点说多了。”
“那我们就成为再亲密一些的关系吧!”
白羽弦太起身,看似只是在夏初肩膀上轻轻一按,却不着痕迹地将他压在电竞椅上坐实。
“我大哥死在云南和缅甸的边境,我家在东南亚有些见不得光的买卖,按照我和我亲爸爸的计划,本来是想利用这次他前往当地谈生意的机会,找雇佣兵伪造一出帮派火拼干掉他的。”
“是同一次……”越发肯定他说的全是实情,夏初不敢再跑也不敢再忤逆他去装傻,“邵棠哥哥的死,卓熠引咎退伍,都是那次……”
“说实话,他们的突然出现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但也省了我的事,不然我还得再想办法灭那群雇佣兵的口。”
白羽弦太摸摸下巴,思忖着改了口。
“我似乎不应该完全否定我的运气,好运从我千里迢迢去到现场欣赏我的成果,却意外捡到了小学姐的照片开始。”
少年说着森然可怖的话,最纯粹的善和最纯粹的恶仅在他一念之间:“哥哥死了,那群雇佣兵也没留下活口,然后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现在又指引我找到了当年最后的漏网之鱼,只有卓熠也死了,我做过的事才能彻底尘封……初哥,你说小学姐不值得,还会有别人值得吗?自从她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但凡我觉得碍事的人,就开始随随便便消失掉了呢!”
……
——卓熠,夏初有没有去找你麻烦?
下午一点,卓熠才刚刚将左向远和左家二老送至他早已做好安排的酒店休息,还尚未从二老说予他的话中缓过心神,就收到了这条来自严穆的微信消息。
严穆到底还是听自家老婆话的。
之前只要是他有事找,绝对会直接打来电话,全然不顾及同样是公司老总的卓熠是不是在忙,会不会被他打断重要的事。
今天却罕见地先发了微信,好半天没等到卓熠回音,竟又耐着性子传来一条叫他忙完回电话的文字信息,连卓熠可能不方便听的语音都没用,想必是那位严太太三令五申的成果。
卓熠呼出一口气,他清楚严穆的脾气,深知这番操作之于严穆来说绝对算是将姿态放低到极致了,自己如果干脆无视准会被严穆列为“蹬鼻子上脸”的行列,便只能再次定了定神,同样用文字的形式给严穆回。
卓熠:没有。
卓熠:出什么事了吗?
卓熠:我这边一时半会儿忙不完,不方便通电话,严总您有事直说就好,等我把手头的事情结束立刻去处理。
卓熠此刻完全没心情和人说话,尤其对方还是严穆,用头发丝想都知道二人的交流只会让他心里堵得更厉害。
不多时,卓熠很是“荣幸”地收到了严大总裁更为罕见的两条成段文字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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