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怪你。”
阴淮见阴宥久久不语,不得已只能出言安慰郑存山。
和村长相处了那么久,她大概能猜出村长此时的想法。或许此时村长内心深处,是有些认同郑存山的说法的。正如郑存山所说,会发生伤亡,他这个小队长得负大部分责任,他带作为这群人的直系领导,作为带他们上山的小队长,一开始就得做好这些人的思想建设,压不住他们就算了,还放任他们和女人们作对。
郑存山微微向火边的阴宥,她脸色冷凝,已经闭上了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郑存山的自我批评和反悔。
出现伤亡,阴宥并没有一丁点愧疚。她要对带上山的女人们负责,这些男人既然想要脱队,那就脱吧。后果,他们得自己背负。她带人去救他们,已经是在一个大队的份上了,她没有义务安慰反抗她的人。
阴淮见阴宥没有想说话的意思,只能再次出来救场子。这些人刚从熊口逃生,心里正慌,似乎得说两句软话安慰安慰他们,“先睡觉,等睡一觉起来,再回去给他们收敛尸身。”
她不说什么还好,说出来的话却令郑存山他们心情更加复杂。
山洞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再说话,只能见呼吸声,还有干柴燃烧起来时噼里啪啦的声音。洞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阴宥眯着眼,但并没有睡,这雨势,这场雨可能要下很久,才会停。
果然,等天亮的时候,雨还没有停。
阴宥和阴淮并排站在洞口,着洞外的瓢泼大雨。阴淮眉头都打结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下雨连猎物都不会躲起来,她们也不能行动。
阴宥也没料到这雨下得那么猛,她把手伸出洞外,雨水打在她的手上,竟然有些生痛。
“明天应该会停吧。”阴宥也有些不大确定。阴雨才会连绵不断地下,这种暴雨,一般是下不了太久。可是这雨从昨晚下到现在,没有变弱的趋势,反而越下越猛。
阴淮脸色不大好,愁容爬上了她以往冰冷无神情的脸,使她染了几抹柔弱。
雨太大,没法打猎,阴淮只好带着郑存山他们去昨天杀熊的地方,熊和两个队员的尸身还在不在。
幸运的是,都还在。不幸的是,其中一个队员一半尸身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掉了大部分肉,只剩下个骨头架子。
熊可以带回山洞那边,但两个队员被分成两块的身体却没法带回去。郑存山只能带着队员挖了两个洞,把他们都埋了起来,并做了一个标记,就等着将来有机会能把他们迁回村子去。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这两人也是孤家寡人,在村里没有亲戚,没有人会在意他们葬在哪里。
阴淮她们只是在一旁着,并没有帮忙,这些男人也不需要她们的帮忙。说句不好听的,这两人的死,给了这些男人活下去的机会,他们心中有愧。
郑存山一边挖洞,一边心有戚戚然,昨天若不是阴大队长她们来得及时,可能他也要被撕成两半了。越是到刀疤男他们的死状,他就越是记恨昨天推他一把,害得他差点葬身熊口的人。他的眼睛扫射着在场的每一个男人。昨晚推他的人,就在这九个男人中间。只恨他当时太惊慌,雨势太大迷住了他的眼,令他没有清下手的人是谁。
洞已经挖好了,人已经埋了,土也已经盖上了。郑存山双手合十,站在两个简陋的坟前,心里却把这九个人一一筛选了一遍。他现在找不出下黑手的那个人,也不好在这时候闹矛盾,他怕惹了大队长的厌烦。但是等回到村里,他就可以一一排查了。总归,犯人就在那九人之中。
这个晚上,雨还没有停,二十一个人挤在这个不大的山洞里,很多人都睡不着。
“若雨明天也不停,该怎么办”
阴淮心事重重,被雨困在山里,他们现在是求救无门。
阴宥着黑漆漆的洞外,耳边听着大滴大滴的雨声,云淡风轻地说道“明天早上,雨会停。”
阴淮闻言,愣了愣。村长这句话,并非一句安慰话。她感觉到了话里饱含着的言灵力。阴淮顿时松了一口气,既然村长已经这么说,那明天雨肯定会停。
村长很少使用槐西族的言灵,阴淮偶尔会忘记村长的能力。一字千金,用言语沟通天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就是她们的村长是槐西族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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