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明晨就让平安去通知陈大夫和店里的伙计,安济堂这几天暂时关门歇业,他要出远门一趟,等他回来后再开门营业。
他跟姐姐一起待在买来的院子里,提心吊胆的窝了两天。
平安出去打听到苏渺和管家当天晚上被抓,苏府里所有人在第二天被关入了刑部大牢。
苏明晨担心自己和姐姐会被牵连,思虑过后,他决定带着苏渺的罪证来找凌一菲。
苏明晨知道,目前他所能求助的只有凌一菲。
因为他相信,就算凌一菲帮不上他的忙,她也不会落井下石去举报他。
听完苏明晨讲述了事情经过,凌一菲不由得暗暗庆幸。
庆幸苏明晨行动的及时,若不然,在苏渺被抓的当晚,苏府的人得知消息后,肯定会把所有不利于自己的证据全部销毁。
那这些通敌卖国的信件肯定也就不存在了。
“当年,坊间传闻你父亲要拿剑杀了你,是不是就因为你现了他的这个秘密?”凌一菲略一思索,就明白了。
苏明晨定是早就知道了,苏渺通敌的这些证据所在,不然他的目标不会如此明确。
“没错,当年我也是无意中现了他的密室。本来是跟他怄气,想去密室中看看有没有宝贝,偷出来给他卖掉。结果,却翻出来这些信件……。”
当年无意中看到这些信件时,苏明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是个卖国贼,他苏渺才是那个通敌卖国的人。
被这件事苦苦折磨了几天之后,年少气盛的苏明晨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苏渺又一次斥责他不学无术,丢了苏家的脸面时。
他用讽刺的眼神质问苏渺:“我不学无术,丢了苏家的脸面?你苏太傅倒是学富五车,满肚子的学问。我请问你读书是为了什么?你当官又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匡扶社稷,为了造福黎民百姓吗?可是你却辜负了百姓对你的敬畏,辜负了皇恩浩荡,辜负了天下学子对你的敬仰和信任!苏太傅!真正通敌卖国的人是你……!”
“唰”的一声,惊愕万分的苏渺突然拔出了墙上挂着的宝剑,剑尖指着苏明晨厉声喝问。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明晨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这个父亲,如果今天死在了他的剑下,自己反而是解脱了。
“你知道了什么?”
苏渺感觉手里的剑很重,重的他拿剑的手一直在抖。
“我什么都知道了,凌云峰的大败,沈家的流放,都是因为你。跟北燕勾结的人不是沈星江,而是你……!”
“我要杀了你!”苏渺突然大吼一声,手里的剑颤抖着往前递了递。
苏明晨毫无惧色的迎上去,眸底染上了血红,愤恨的目光直盯着他。
“杀吧,反正我在这个家里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反正我就是个没人关心没人心疼的多余之人,今天刚好把这一身骨血还给你,当全了我们的父子情分。希望下辈子,我与你不再有任何交集……。”
苏明晨话落,闭上了失望的眼眸,滚烫的泪水落下。
仿佛等待了很久,“当啷”一声,宝剑掉落在地,苏渺一脸颓败的跌坐在圆背椅子上。
他无力的挥挥手道:“滚吧,我不杀你,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胆敢将此事说出去,我定叫你碎尸万段!”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从喉咙里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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