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近在咫尺的舞台上,灯光辉煌,锣鼓喧天,本县秧歌剧《九件衣》开演了。乡绅乔武举迈着方步上场了,“嗯哼!俺乔武举的便是!家有良田千顷,骡马成群,三妻四妾,家财万贯,富甲一方。那山珍海味是咱家的,那绫罗绸缎是咱家的,那兔大的元宝也是咱家的,那些花卟咙咚的美媚自然也是咱家的!”
台上插科打诨,台下褒贬不一。地方小戏自有地方小戏的市场,台上台下的互动,也能玩味出人生的大道理。自然显得那么融洽、好玩。
但说何水清,被禁锢在那个老鼠乱窜的小屋内,躺在那拔凉的土炕上,一阵阵清醒,一阵阵昏迷。
清醒时他听到了舞台上鼓乐喧天,歌声嘹亮。透过窗洞,他看到了大院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他想出去透透空气,但实在没力气挪动那扇被紧锁着的门。他想呼叫,但声音微弱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流下凄惨的泪水,咬牙与死神搏斗着。
昏迷时台上的音乐变成了耳畔响起的冲锋号声,他仿佛在刀光剑影中叱咤风云,那一张张熟悉的挂满硝烟的战友们的脸,浮现在眼前。“来吧,老伙计,到马克思那儿报到去吧!”他流着热泪说:“俺不甘心呐!”战友们向他招手:“来吧,走吧,一走了之,让后人评说吧!”远处有一片霞光,战友们向霞光飞去,何水清大叫:“等等!等等俺!”
在昏暗中,他穿上那身保存了几十年的土灰色军装,胸前戴上那几枚有点锈渍的军功章,怀里揣着残疾证,把头伸进挂在门框上的套索里。不管舞台大院有多红火,那间寂静的小屋永远死气沉沉。
摘下来,装进自己兜里,说:“老哥哥,给俺留个念想吧!”
金大浪站在屋外催促:“无奈何,磨蹭啥哩?快着点吧,庙会期间人多,赶早不赶迟,早埋早完事,别等臭味扩散满村!”
吴乃珂问:“这些烂行李、破口袋往哪搁?”
金大浪骂道:“真是个活死人!扔到垃圾堆里吧!”
村里破费,吴乃珂用了几个人,把何水清舁到何家老坟草草埋了。不久,那间破房子也轰然倒塌了。金大浪说:“老家伙注定命中不得好死,不自寻无常,也得被房倒砸死!”
何水清头七那天,不知是谁,在坟头前烧了一大堆纸钱,摆了四个点心,几样水果。也不知是谁,在何水清坟头上插了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一段顺口溜:
《可怜何水清》
年轻时为革命出生入死,屡立功劳,
到老来却穷困潦倒,无依无靠。
恰逢地痞流氓狗仗人势,登台坐轿,
是是非非,黑黑白白,颠颠倒倒。
当官的鸡鸭鱼肉、十凉十热,挥霍大闹,
老人家贫病交加,肚子饿得咕咕乱叫。
说你疯说你痴何来公道?
可怜啊!不该拴着绳子上吊。
人生悲剧也,由谁编导?
泉下有知否?遗恨难消!
慰翁孤魂兮,哀挽相告。
惩恶扬善兮,终当有报!
呜呼哀哉!
安息吧,可怜的何水清!
昂首山为你不平!
滹沱河为你哀嚎!
某年某月某日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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