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垚说完之后又开始装树根,他不愿意听到别人对乌蛮的指责和谩骂。
群情激愤,几位族长费了一番功夫才控制住局面,没让他们当场就把桑垚烧了祭天。
赢厉一直都表情淡淡地,听说了乌蛮和魔尊搞的大事情也没让他有所动容,毕竟当初,谁还没动过毁灭六界的念头呢,他转头看向沫姬,眼底一片温柔,沫姬察觉到他的视线,侧头面向赢厉的方向,脸上带着浅笑,伸手握住他的手低声说:“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只是他们几个看不开罢了。”
赢厉也回握住她,低沉温柔地声音说:“你说的对。”
他忽然提高音量对桑垚说:“心结变心劫,乌蛮和黎姜自己渡不过而已,让六界为他们的愚蠢陪葬就过了。你对乌蛮的盲目崇拜也成了你自己的心魔,桑垚,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会如何?”
桑垚不装了,回敬他:“乌蛮尊上不会错的,错的都是你们,你们嘲笑他,鄙视他,是你们都对不起他!”
赢厉一向话少,能一次说这么多已是难得,他也不和桑垚辩驳,不再多言。
沫姬轻柔的嗓音却是响起:“神魔大战时陨落的神、仙不知凡几,他们有的甘愿赴死,有的传世重修,有如凤族可浴火重生,有如九尾灵狐选择转世传承,你一向看不起的若木都能在被焚身死后转世重修,乌蛮不过是在神魔大战前,因为好勇斗狠被打败才失去一足,他若能舍了那身修为重头再来也还是三足金乌,为何他不呢?”
桑垚被她这么一问,倒是楞住了没能接话。
沫姬继续说:“金乌族的秘法不少,想要转世重修亦不是难事,他却选择苟延残喘,东躲xz,不过是舍不得那身修为,怕死怕疼怕重头再来。待到众神陨落六界稳定后,这才出来耀武扬威,说是唯一的金乌族传承,徒给金乌族丢脸罢了。得不到世人的追捧和尊重,被已成为魔尊的黎姜煽动之后就想报复,并随之一起行毁灭六界之举,这么一个没有担当,没有心胸,不分是非,不论善恶,没有破釜沉舟重新开始的勇气之人,也值得你崇拜和追随?桑垚,你分的清是非却帮着非,辩的明善恶却作了恶,你的品行也不过如此。”
这番话打破了桑垚心中乌蛮那高大的形象,桑垚对乌蛮盲目崇拜的表象下如此的空洞和虚幻,桑垚分的清是非,辩的明善恶,不过是自我感动于对乌蛮的忠诚,仿佛只要不管不顾地跟随乌蛮,哪怕乌蛮屠尽天下人,被万夫所指,只要自己对他的不离不弃,忠诚不二都是感天动地的存在,却没有想过,被万夫所指的人里也包括他自己,在世人眼中他不过是狼狈为奸的狼,一丘之貉的貉,蛇鼠一窝的鼠而已,桑垚这样选择才是最令人不齿的存在。
沫姬的一番话说下来,简直可以把桑垚说到自闭。他这下是真的变树根了,一个字都不在说了。
几位族长却有些头疼,那些跟着赢厉和沫姬回来的各族人说,他们赶到时已经只剩下三人在场,随后就抓住了桑垚,这下还没问魔尊的下落呢,怎么就把人说自闭了。
众人问起这个,沫姬朝众人说:“大家稍安勿躁,两位组长和蓬莱仙尊已经追赶黎姜去了魔界,我与夫君拦截下了桑垚,将他带回。”
听说是去了魔界,众人心里三分安定七分紧张,安心在于不在自己的地盘上打当然最好,凭魔尊的修为,破坏力惊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无论打坏了什么都心疼的很,担心的是魔尊到了魔界主场,当然会有很多帮手,追去的人危险性就更大了。
沫姬继续说:“趁这机会,众人也听我一言。”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沫姬。她站在赢厉身边,持起他的手,不疾不徐落落大方的侃侃而谈:“前程过往都过去了,我们夫妇二人和大家的过节希望能就此揭过,都别再放在心里。待此间事了,他日再见时也能微笑相迎。”说吧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众人不敢受她的礼,都纷纷回礼,几位族长对视一眼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起来当初是他们纠结族众对赢厉一路追杀,赢厉的目标却不是他们,要说记仇也是赢厉记仇才是,沫姬能这么说,就是表示赢厉已经放下仇恨,自己这方再惦记哪些陈年旧事未免心胸狭隘了。而沫姬目盲也是被昆仑同族做的手脚,同样是受害方,沫姬都能不追究过往,他们更是无话可说。
赢厉见沐姬脸上有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欢喜,便说:“还我府邸,还有我府邸里的宝物。”
几位族长虽然尴尬无比,却也应承了下来。
赢厉不再多说,牵起沫姬的手对文尔,文昔说:“待我府邸修整完毕请你们过来喝酒。”又转头看向沐水晶四人:“四位小友也来。”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对文昔行了礼携沫姬翩然远去。
从赢厉沐姬一来,沐水晶四人就看出其他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各人的眼中有着惧怕,嫌恶,敬畏,轻蔑等等情绪,在山海的万妖窟上从文尔组长和他们叙旧中听出一点端倪,但都不能吃到第一手瓜,眼下见到昆仑各族人对两人的态度心里更是好奇,但此时也不是询问组长的好时机,只能忍耐了。
有人问出对桑垚该施以何种惩罚,倒是凤族提出一个让桑垚将功赎罪的办法。因为桑垚常年和三足金乌在一起,时常能受到太阳真火的熏陶,用他的树枝树干树叶做燃料让蓬莱火柱恢复如初指日可待。
沐水晶听了这个提议一拍大腿:“这是拿桑垚当木柴用啊。”
齐霖给她解释了一句:“可不是普通的柴火,每片叶子每根树枝都饱含桑垚的修为,待蓬莱火柱全部修复之时,估计桑垚的修为也耗干了,从此要打回原形重新修炼了。”
胡九汐手托下巴看了全程好一出大戏,本想说处罚轻了,被齐霖这么一解释,只吐出一个字:“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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