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永泰掌柜回复的时间里,采音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想着该怎么样保证衣服的款式不那么快被复刻去,想得脑袋疼,最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是个避免不了的事情,那只能延缓这件事情的发生了。
她仰头看向天空,脑袋放空,微风吹着,眼角余光瞥见院子中的一棵柿子树被风吹落了几片树叶,看来秋天要到了,随即她猛地仰起身,看着地上的落叶,一片一片的趴着,她想到,衣服是不是也可以拆分成几部分做,每个人只负责其中的一部分,这样图纸样式就没那么快的被复刻出去,最后衣服的成型让让姜氏来收尾。
让采音苦恼的问题解决了一小部分,接下来是怎么招募女工了,她这些天稍微打听了一下邻里,大部分家庭是需要女主人做些活计补贴家用的,这个巷子里是住着挺多读书人,拖家带口的,可大部分读书人读书花费可不低,只有小部分人读书不怎么花钱还能给家里些钱,比如她家的司辰以往在县城的时候。
可现在这个时代适合女人做的活计可没那么多,这里有些妇人给人干些浆洗的活,辛苦不说也赚不了几个钱。
刘婆子见自家夫人对着几片树叶发呆,端着她喜欢的牛乳水果拼盘走上前来,轻声笑道,“夫人,您喜欢吃食来喽。”
采音抬起头,看着眼中促狭来不及消失的刘婆,嗔骂道,“刘婆婆,都学会打趣我了啊!”
“老奴是实话实说,难道您不喜欢这些个,那我可就端回去了?”刘婆子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家夫人,她大半辈子谨小慎微,这半年的日子是她最轻松的时刻,瞧瞧她都敢和主人家打趣了,她自讪道。
“哎,哎哎,不至于啊,不至于啊。”采音笑着说。她眯着眼睛吃完手里的水果,问一旁的人,
“刘婆婆,你说,我要是一家家上门去邀请他们来缝制衣服,他们愿意吗?”
“这事哪用得着夫人去做,老奴会给您办好。”刘婆子知道夫人想做什么,不用去请,只要放出风声,自有人来抢着要做。
“刘婆婆,说过好多次了,不要自称老奴了好伐。”采音听她自称听不惯,总觉得别扭,可扭到现在也没给刘婆子掰过来。
“老奴以后会注意的。”刘婆子说完,无奈笑开了,说着注意还是自称老奴了。
这是她多年的习惯,说着说着惯话就出来了。
“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制衣,我估摸时间放出风声去,人到时应该少不了,夫人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标准倒也没有那么多,首先人品要好,其次要爱干净,要手艺好。”采音一条一条数着,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刘婆子日常除了给夫人和他们做吃的,闲暇时间夫人也不拘着他们,她闲了去外面有目的的唠嗑,这些天基本上把附近的住户大概情况都摸了个遍。例如巷子头那家的男人考了三次举人还没考中,他隔壁住着的一家,婆娘是个懒的,男人经常邋里邋遢的外出还有往里数第五家,男人在翠香阁有个相好的,相熟的人都知道,唯独他娘子被瞒在鼓里,累死累活操持一大家子
采音听到这,差点一口茶水没喷出来,刘婆子赶紧拍着夫人的后背,让她缓缓,缓过来的采音朝着刘婆子竖起一根大拇指,一个字牛,没想到刘婆子还是打探消息的小能手。
刘婆子表示,这些都是小儿科。
好吧,也不知道她原先在的是什么人家。
两天时间一到,采音就带着姜武去永泰制衣店铺,刘掌柜也是早早的等在那儿,见采音到,连忙迎上去,采音有些不解,至于这热情吗?
也不是很至于,不过刘掌柜怕采音回去之后,找了其他家的,他们家的店铺之所以能成为蜀州城最大的一家,靠的就是能第一时间做出时下最流行的衣服,成为各位夫人小姐的心头好。
“夫人,里面请,刚好今天主家巡店,他同意和你做这个生意,不过这个让利方面还需要详谈一下。”
采音料到是这个结果,衣服这东西讲究个流行和头一份,谁能拿到这个先机,往后人家想买时也往往会想到最开始的那家。
不过,采音让利的底线顶多再涨半成,多了她利薄了,她可不想只赚个辛苦钱。
采音被引到里面,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国字脸,眼睛炯炯有神,看着面相挺舒服的。
黄有亭一早就知道和他谈生意的是个妇人,可没想到这么年轻,他眼神挺有礼貌的打量一眼,朗声笑道,“在下姓黄,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我是采音。”采音简单的自我介绍。
黄有停看了一眼跟在采音身后的姜武,遂又问,“不知夫人夫家做什么的?”
“唉,这个还需要调查家底吗?”
“那倒不是,黄某只是想心里有个底。”他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过家家的,这夫人这么年轻,有没有实力和他们合作,他需要知道。
“我丈夫是读书人,老师是蜀州学府的院长。”采音也看出他们的顾虑,遂道。
“哦,读书人最是让人敬佩不过了,还是蜀州学府的学子更了不得了。”黄有停并刘掌柜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蜀州学府那是什么地方,那是踏进去就相当于有七成的希望能中举了。可她夫家怎会让一女子抛头露面做起生意,黄有停惊讶过后有些怀疑。
并且他把这个怀疑故意表露在脸上了,采音一眼瞧见他的疑惑,有些好笑,道,“我丈夫这些天拜访老师去了,等他回来我可带他来一趟证明一下,蜀州学府的学子都是有学籍证明的。”
采音心想,过些天,司辰应该就是蜀州学府正经的学生了,拉他来充一下门面应当无碍。
黄有停笑说不用,不用麻烦,随后说起利润分成和签契约的事。
采音估摸着因司辰的身份,黄有停没有狮子大开口,大部分按着采音的想法来的,他们只提出两个要求,一是她所有的款式衣服只能在他们店里售卖不能有第二家店铺,二是衣服布料要从他们店里采买。
采音答应的很痛快,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要是接私活,私对私,他们可管不着。
一切敲定,采音回到家中,躺在摇椅上,有些想念司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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