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王辰与云清雪相对而坐。
云清雪素手轻扬,煮起一壶清茶,动作行云流水,不多时,茶香便弥漫整个房间。
她为王辰斟上一杯香茗,柔声道:“公子,请用茶。”
王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顿觉茶香扑鼻,回味悠长,不禁赞道:“好茶!然美茶虽香,却远不及姑娘风华的万分之一。”
“听闻清雪姑娘琴艺卓绝,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聆听一曲?”王辰拿着茶盏,微笑着说道。
云清雪轻轻颔首,起身走到一旁,抱起一张古琴,端坐于琴凳之上。
她伸出玉手,轻抚架上古筝,柔声道:“不知公子想听何曲目?”
王辰微微一笑:“清雪姑娘随意即可。”
她纤细的玉指轻轻拂过琴弦,指尖似飞鸿踏雪,一道清越的琴音缓缓流淌而出,音韵缠绵,萦绕在房间之中。
王辰静静地聆听着,只觉得琴声潺潺流水,时而轻柔如春风拂柳,时而又如高山流水般澄澈透彻。
然而,渐渐地,琴声似乎隐含了一丝变化,原本清澈如泉的旋律开始染上一抹哀愁与无奈。
……
一曲终了,云清雪抬眸望向王辰,眼中闪烁着点点晶莹:“公子,清雪这琴声,可还入得您耳?”
“清雪姑娘的琴声如天籁之音,令人沉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王辰由衷地赞叹道,“只是,琴声之中似乎隐藏着姑娘的心事?”
云清雪闻言,眼中浮现一丝惊讶与落寞,她轻轻叹了口气:“公子慧眼如炬,清雪的确有心事难平。”
“清雪姑娘气质清雅,不似风尘中人,为何会流落青楼?”王辰拨了拨盏盖,目光直视云清雪,缓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说给在下听听,或许在下能为姑娘解忧一二。”
云清雪眼中闪过一抹哀愁,轻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清雪本非云阳人氏,因家族遭逢大难,被迫流落至此,身无分文,又无亲无故,只得暂居于此,卖艺为生。”
王辰闻言,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探究之色。他轻轻放下茶盏,缓缓道:“清雪姑娘,你这番话虽凄凉,但在下以为,这其中必有隐情。以姑娘的才貌,即便暂时栖身于青楼,也不至于毫无退路。”
云清雪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眸,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公子既如此笃定,清雪便直言无隐。”
“清雪姑娘不妨直言,”王辰沉声道,“我之修为,在这云阳城一带,已称得上无敌。若姑娘有难处,尽可道来,若在能力范围内,在下定竭尽全力相助。”
云清雪听闻此言,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轻叹道:“公子如此厚爱,清雪不胜感激。只是此事并非只因我一人所困。”
她抬眼望向窗外,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本出身书香世家,家中原本富足,家教严谨。然家破人亡,陷入绝境,本已无意再活,幸而天不绝人,遇见了一位恩公,姓柳名逸尘。”
“柳郎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清雪便是被他所救。后来,我们私定终身,一路游历,来到了云阳城。”云清雪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哀愁。
“柳郎听闻此地频频有人失踪,怀疑是遭人拐卖,遂前去调查。本欲此事了结后回宁城禀告父母,定下婚约,谁知这一去,便数月杳无音讯。”
“柳逸尘,宁城柳家,人口拐卖?”王辰默念这个名字,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我虽生得一副好相貌,出身书香世家,但家族已灭门,根本无处打探柳郎的下落。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进了青楼,靠琴棋书画,成了一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青楼虽是龙蛇混杂之地,却也是打探消息的绝佳所在。”
“虽身处风尘,但青楼妈妈待我不薄,从未强迫我做违心之事。”云清雪轻声道,语气中对老鸨透着一丝感激。
“自我入青楼后,妈妈知晓我的身世和经历,非但没有苛责,反而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数次。她也曾多次劝我离开这里,另谋出路,但我心中挂念柳郎,不愿放弃,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此处,继续打探。”
“自我成花魁后,到也接触到一些练髓境的武者与云阳城的大人物,旁敲侧击之下,得知柳郎当年追查之事与天狼门脱不开干系。”
她的眼中满是无奈,“但天狼门势力庞大,我一弱女子,不通武道,无力抗衡。惟愿在此遇得强者相助,否则,我也无处可去,这成了我活着的唯一希望。”
“只是,青楼终究是是非之地,来此之人大多贪图美色、寻欢作乐。如此大事,又有何人可托付呢?妈妈虽有心帮我,却也力不从心。”云清雪的声音渐渐低沉。
云清雪叹息道,“今日遇见公子,本是清雪之幸,只是,此事牵涉甚广,公子虽号称无敌,但清雪不愿公子因我而陷入险境。”
王辰听完云清雪的叙述,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那日在矿区中被杀的青年矿奴,极有可能就是云清雪口中的柳逸尘。
如此看来《蛮牛劲》便是从柳逸尘所得,既已结下因果,那便一并了结此事吧。
王辰微微一笑,说道:“清雪姑娘不必担心,我既然敢称无敌,自然有我的底气。我此行来到云阳城,也正是与天狼门有些过节。”
“即是有缘,便将你的事也一并了结吧。若是寻到你的柳郎,便将他一同带回,与你团聚。”
她心中一动,起身盈盈拜倒:“公子大恩大德,清雪没齿难忘。若公子能助我寻回柳郎,清雪愿为奴为婢,以报公子大恩。”
“清雪姑娘言重了,我既然决定插手此事,便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无需清雪姑娘为奴为婢。”王辰摆摆手,他此生只为武道长生,岂会要一个毫无修为的奴婢拖累。
云清雪闻言连连点头:“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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