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德·瑞那夫人的心情很低落。因为她的女仆埃莉莎刚刚继承了一笔遗产,并且在教堂做祷告时,还向谢兰神父吐露了想和于连结为连理的心声。神父为此由衷地感到高兴。当他兴致勃勃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于连时,没想到却遭到了于连的拒绝。
“我的孩子,您要遏制内心的欲望。”神父紧皱着眉头说,“您若因为宗教信仰,才蔑视这笔财富,我由衷地感到欣慰。但是,您要知道,神父这个职业不见得有多好的前途。看看我,在这里做了56年的本堂神父,到最后不是一样要被革职了?不过,神父是一个神圣的职业,做一天就要克己奉公一天,容不得半点卑躬屈膝、趋炎附势,那样是要坠入地狱的。我们比不得世俗中人,他们生前可以在尘世中发迹,死后也可以在天国中享福,这二者并非水火不容。孩子,好好想一想吧,三天后给我答复。我隐约地感觉到,您十分渴望世俗中的权力,请原谅我说得这么直白。”神父含着泪水继续说,“如果您做了教士,我真有些担忧您的灵魂是否能够得到救赎。”
于连被深深地触动了。他生平第一次发现有人如此爱他,忍不住流下了热泪。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只好跑到山上的大树林里哭了个痛快。
“我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于连止住了哭声问自己,““为了报答谢兰神父,我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可是,刚才他向我证明了,我不过是个傻瓜。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觉察到了我想出人头地的欲望。不过,我不会放弃这个,想法的,我要凭借我坚毅的性格,在荆棘中闯出一片天地来。”
三天后,于连去答复谢兰神父。他吞吞吐吐地说,拒绝这桩婚姻他是有充分理由的,但这个理由一旦言明就会伤害到第三人。这无异于指责埃莉莎行为不检点。谢兰神父发觉,他的言谈举止中有一种投身世俗的热情,这与年轻的教士献身神职的热情不同。
“亲爱的朋友,”他又向于连提出了忠告,“您与其做一个毫无信仰的教士,还不如做一个受人爱戴的乡绅呢。
听了这番话,于连的回答相当得体。他虚伪地用上了一个神学院热忱的年轻学生能够使用的最真挚的话语,来表达自己对神学的向往。然而他说话时的动作和腔调,仍让神父感到不安。
德·瑞那夫人最近生病了,她躺在床上纳闷儿地想:埃莉莎刚得到一笔财产,不仅没有表现出高兴的神情,反而每次从神父那里回来,双眼都噙满泪水,为什么呢?当晚,埃莉莎照例服侍她时,又在偷偷地抹眼泪。最近,德·瑞那夫人总是莫名其妙地冲埃莉莎发火,刚刚还粗暴地斥责了她。现在她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于是便向姑娘道歉。没想到,埃莉莎哭得更伤心了。她抽泣着说:“夫人,请您听听我的苦楚吧。”
“那您说吧。”德·瑞那夫人说道。
“夫人,于连拒绝了我,他认为我的品行不端,还是个仆人。”她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神父先生曾劝过他,不要因为我是女仆就拒绝我。说起来,他的身份也不是多么高贵,在来到府上之前,也不过在他父亲的锯木厂里做小工罢了。”
听到这里,德·瑞那夫人兴奋不已,再也听不进埃莉莎的哭诉了,便打发性地说道:“我会和于连先生好好谈一谈的,为您做最后的争取。”
翌日午餐后,德,瑞那夫人和于连谈了整整一个小时,她一边给自己的情敌说好话,一边听着于连赤裸裸的拒绝,这其中的快意难以言传。
渐渐地,于连不再拘谨,与德·瑞那夫人的谈话也变得风趣幽默起来。
经过这么多绝望的日子后,她再也抵挡不住于连的柔情,幸福得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之后,惊骇地问自己:“难道我对于连动了心?”
若换成以往,这个发现会让她懊恼不已、悔恨交加,但是现在,她觉得
无足轻重了。她太幸福了,她不愿意让任何烦恼来打搅自己甜蜜的回忆。
晚餐的钟声敲响了,于连带着孩子们走进来。德·瑞那夫人一听到于连的声音,就满脸通红。自从她爱上于连后,人也变得敏感起来,为了掩饰脸红,就推说头痛得厉害。
“看,女人就是事多。”德·瑞那先生打趣地说道,“她们这些机器,零件总是出问题。”
德·瑞那夫人虽习惯了丈夫说俏皮话,但他说话时的语气仍然让她厌恶。为了排解心中的不快,她把注意力放到于连身上,望着他的脸,心想:即使他是天下最丑陋的男人,我也爱他。
德·瑞那先生经常效仿达官贵人们的生活习惯,比如每年开春时,便携带全家老小在韦尔吉山村住一段时间。他们在这个村庄里有一座城堡和一个花园。花园的格局酷似杜伊勒里公园,四周栽着黄杨树,小径两旁栽种了栗树。邻近的园地种着苹果树,果园的尽头还种上了八九棵胡桃树。
每当妻子夸赞这些胡桃树时,德·瑞那先生都会说:“这几棵胡桃树真是该死,让我损失了近五阿尔邦地的收成,树荫下怎么可能长好麦子。”德·瑞那夫人对此根本不予理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在韦尔吉的第三天,德·瑞那先生因有政务要办就返回城里去了。他的妻子便自己出钱雇佣了几个工人,在果园里和大胡桃树下铺了一条石路。这样,孩子们在清晨散步时,鞋子就不会被露水打湿了。其实,这个主意是于连出的,一经提出就付诸了实施。足足一天,德·瑞那夫人和于连都快乐地在一起指挥工人们干活儿。
市长先生从城里回来,看到这条新修的小路,不免怒火中烧。连着两个月,他都在指责妻子竟然不征求他的意见就进行如此重大的工程改造。当得知德·瑞那夫人花的是自己的私房钱时,他的怒气才稍稍平息了些。
德·瑞那夫人每天陪孩子们在果园里散步,捉蝴蝶。他们用浅色的薄纱做了一个大网,用来捕捉鳞翅目昆虫。这个拗口的名字是于连告诉她的,他还向她讲述了这种昆虫的习性。其实,这些内容也是于连刚刚从德·瑞那夫人送给他的书里习得的。
现在,德·瑞那夫人和于连在单独相处时,终于有了可聊的话题,不再是可怕的沉默。他们聊个没完,并且兴致勃勃,即使说的都是些单调乏味的琐事。大伙儿都沉浸在这种欢乐、忙碌的生活中,只有埃莉莎除外,她觉得自己快被忙不完的活儿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她说:“即使参加维里埃尔的狂欢节舞会,夫人也没有这样注重过自己的着装,她现在一天得换两三身衣装。”的确如此,就连从维里埃尔赶来这里赴宴的朋友们都说,德·瑞那夫人越来越年轻了。
再说说于连。自从他来到这个小村庄后,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他既不用隐忍克制,也不用和他人耍手腕,而是一个人自由自在,纵情于美丽的山水之间。尤其在德·瑞那先生返回城里办公务时(这是常有的事),他就放心地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白天,教完孩子们功课后,他就夹着一本书去岩壑间诵读;晚上,他也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不像以前,读个书得等到晚上,还得把灯藏在倒置的花盆里。现在,书本是他精神上的恋人,也是他为人处世的准则,他在那里找到了快乐、惊喜和压抑时的慰藉。
盛夏来临,大家都喜欢坐在花园的大椴树下乘凉。太阳下山后,树下就黑漆漆的。一天晚上,于连和德·瑞那夫人坐在那棵树下聊天。当于连说到兴奋之处时,不禁手舞足蹈起来,还不小心碰到了德·瑞那夫人的手,可那只手立刻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但于连认为,他有义务让那只手在他触碰到时不缩回去,这是他的使命。一想到自己有任务要执行,如果完不成就会成为别人的笑柄,或者更确切地说,就会产生自卑感时,他心中原有的快乐就项刻间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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