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砜靠近些。
这个动作包含了明显的期待。
青年却又反悔,大笑着倒在他身上,说,逗他玩的。
又逗他。
总是逗他。
陈砜塌着肩坐在板凳上面,从去年压抑到今年,快要满溢的众多情绪在他心里横冲直撞,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住青年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耳上。
堂屋很静。
陈砜耳朵上的阻隔扣完全嵌进了青年的手心里,炽烈又浓郁的信息素冲出来,顺着他的指尖缠上他的身体,茧子一样拢住了他整个人。
独自酵,狂欢,沉沦。
――你是我欲望的和终点。
那天过后,一切如常。
距离陈家不远的地方有个水潭,不像山脚下的河边那么清澈见底。
水潭的水|很|深。
梁白玉一时兴起的叫陈砜去那钓鱼,他自己在一旁陪了会就先回去了。
临走前,梁白玉叫想跟着他的小黑狗留下陪陈砜,还对陈砜丢下一个任务,不钓到鱼不准回来。
口气一点都不霸道蛮横。
这让听的人无法拒绝,更不忍心顶嘴。
梁白玉咬着一根细细的嫩草,几步一停的慢慢吞吞穿过一小片林木,走到门口。
屋檐下的陈富贵听到动静也没给一个眼神,他坐在老藤椅上面,两手搭在身前,松垮泛灰的眼看着前方。
他从昨天开始就这样了。
一大清早的叫儿子把他搬到门口。
小孩子不明白他在看什么。
眼前不就是花草树木吗,一天看到晚,有什么意思啊,无聊死了。
只有长大了,经历的多了,生命从富足到贫乏,慢慢的老了,就会懂,那些在门前一坐就是一天的人,不是在看风景。
而是在看――回忆。
梁白玉坐在藤椅边的空地上,背靠着砖墙,他随手捞了晒在旁边的球鞋,对着门槛磕鞋底的硬泥巴。
声音挺像那么回事,动作却连五岁小娃都不如。
梁白玉手都红了,鞋底的泥巴依然很顽强,一块没磕下来,他把球鞋放回原处,气馁的“哎”了一声:“干不了了,不干了。”
这么个嘲讽的机会,陈富贵毫无反应,就跟聋了似的。
梁白玉把脚边的石头子拨到一起,他将其中几个往上空抛,再抓起地上剩下的,去接掉下来的那几个。
一个都没接着,全避开他的手砸下来了。
梁白玉尝试了十几次,通通失败,他不开心的嘟囔:“真的是,现在的小石头都没以前好玩了。”
陈富贵终于忍不下去的出声:“你怎么就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
“啊?”梁白玉茫然的指指自己,“叔,你在和我说话吗?”
陈富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我在跟鬼说话。”
梁白玉一下就笑了:“叔,你这玩笑开的,这世上可没有鬼。”
陈富贵被面前的笑脸整得晃了下神,懒得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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