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母妃迅速调整了神色,脸上堆起一抹慈祥的笑容,“本宫只是在和王妃闲聊罢了。”
我惊讶于母妃变脸的速度,却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对喻瑾勉强笑了笑。喻瑾看了我一眼,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对母妃说道:“既然如此,那儿臣就先带王妃回去了。”
回到房间,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喻瑾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问。
我知道,我和母妃之间的矛盾,他夹在中间也很为难。我只是一个替嫁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存在,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为我做些什么呢?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慢慢习惯了王府的生活,习惯了母妃的刁难,习惯了喻瑾的冷漠。
直到苏瑶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
苏瑶是母妃娘家侄女,生得花容月貌,温柔可人,深得母妃喜爱。她一来王府,就处处表现出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起初还心存感激,以为自己终于在王府里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直到那日,丫鬟拿着一套华丽的衣裙走进我的房间,说是苏瑶送给我的礼物,让我在明日的宴会上穿。我看着那件颜色鲜艳,款式繁复的衣裙,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便没有多想。
第二日,我穿上那件衣裙,来到宴会的花园。原本热闹的花园,在我出现的瞬间,仿佛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脸上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有嘲讽,有鄙夷,还有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我顿时感到一阵慌乱,这时,我才发现,我身上的这件衣裙,竟然是舞姬的服饰!
我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周围那些窃窃私语声,像针扎一样刺痛着我的耳膜。
“看啊,那就是喻王妃?穿成这样,也不怕丢了喻王府的脸面!”
“可不是嘛,听说她以前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女,果然是上不得台面。”
“喻王爷怎么受得了她?要我说,还是苏小姐好,知书达理,温柔大方……”
我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王妃今日这身打扮,倒是别出心裁,让人眼前一亮啊。”
我猛地抬头,只见喻瑾站在人群前方,一身墨色长袍,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眼神却冰冷如霜,扫视着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
众人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顿时噤若寒蝉。喻瑾这才收回目光,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道:“王妃,随本王来。”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仿佛给了我无限的力量。我抬起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跟着他走进了宴会厅。
喻瑾并没有带我去人多的地方,而是把我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糕点和水果。
“饿了吧?”他柔声问道,然后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我嘴边。
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饿。”
“多少吃点,”他坚持道,“你脸色不太好。”
我拗不过他,只好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糕点。
“好吃吗?”他笑着问我。
我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那就多吃点。”他说着,又拿起一块糕点递到我嘴边。
我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许,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冷漠,只是他不善于表达罢了。喻瑾的维护,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些嘲讽和轻视隔绝在外。我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了,可我低估了苏瑶的算计。宴会进行到一半,我起身去花园透透气,谁知刚走到一处假山旁,一块巨石竟毫无征兆地从山顶滚落!我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石向我砸来!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被人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程瑶!”耳边传来喻瑾焦急的呼喊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看到他眉头紧锁,眼底满是担忧和自责。原来是他及时出现,将我推开,自己却被巨石擦伤了手臂。鲜红的血迹瞬间染红了衣袖,刺痛了我的双眼。我顾不得害怕,慌忙地从袖中掏出手帕,想要为他包扎伤口。
“我没事。”他握住我的手,语气故作轻松,可我分明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我摇摇头,坚持为他处理伤口,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这场“意外”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蹊跷,若不是喻瑾反应迅速,恐怕我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王府之中,想要我性命的人,或许不止一个!
“是谁?是谁要害你!”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我只得摇摇头,假装镇定地说:“或许只是意外,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意外?程瑶,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猛地抓住我的双肩,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吗?”我咬着唇,没有说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语气却依旧冰冷得可怕:“我会查清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你的人。”
他的承诺,像一道闪电,划破了笼罩在我心头多日的阴霾。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没过几日,他便查明了真相。那日,我正在房中抄写经书,他突然闯了进来,将一封信笺扔在我的面前。我疑惑地拿起信笺,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信上字迹娟秀,分明是出自我的妹妹程琳之手,而信的内容,则是她和苏瑶勾结,意图陷害我的证据。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们的阴谋!我早就该想到的,苏瑶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有本事在王府里兴风作浪?原来,她背后还有程琳这个内应!我苦笑着摇摇头,只觉得心寒无比。我自问对这个妹妹一向疼爱有加,为何她要如此对我?嫉妒?怨恨?我实在想不通,也不愿再去想。
我将信笺紧紧地攥在手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我只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将我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烧成了灰烬。我猛地站起身,决绝地说:“我要去找她们,我要当面问问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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