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菱乖巧得喊了声。范父以为这样就能让兰先生高兴了,却见兰老先生的表情有些微惊讶和冷淡疏离。范父不敢再深思下去,他有一个猜想,但他不敢印证,好像一问,就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会发生。范父反而和兰先生聊起了其他。毕竟范父往日想要见到这样的人物都不容易,现在还有机会跟人说话。范父说:“老先生之前的画展我也有去看,真是堪比欧颜柳赵这些大家。”范父对画也不了解,能记得两个画家都是记性好,但他深谙商业之道,反正先夸,夸完了万事好商量。“哎,你这说地就夸张了。”兰老先生笑着道,也没指出对方话里的错漏,悠悠地坐着。范思菱跟人打了招呼后,没得到多少的目光,就进了厨房去帮忙。她一看父亲那态度,就知道来人很不简单。但她又一想到刚才对方那似挑剔的模样,心里些微不舒服。连带着要把明卿赶走的打算也给搁置了。范思菱问:“妈妈,那是谁啊?”范母也回过神,这么些年认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听了范父的话,也想到一个人。范母想了想道:“之前不是送你去学画画,有个老师叫云纪岩吗?说是哪个大家的徒弟……”云纪岩也很有名,之前在他们这里来,有不少的世家都送了孩子过去拜师。但范思菱还是不够格。一想到这个,范思菱相关的记忆也跟着翻出来,“您是说,云纪岩的老师,兰豫生?”范母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范思菱,然后点点头。范思菱也小小的惊呼了一声。当时家里想要和云纪岩攀上关系,弯弯绕绕的,得到对方不收的话。而现在,她竟然有幸看见了云纪岩的老师,兰豫生!“思菱啊,你的画也不错,虽然不是主业,但人老爷子都亲自上门来了……”范母也没说完,她觉得女儿应该能知道她的意思。范思菱从小就知道要抓住机会,她亲手端了果盘出去,又放在了老爷子面前。范思菱道:“兰爷爷,吃水果。”兰先生也没正眼看,只道:“放着吧。”兰先生牙口不好,果盘里的水果也不怎么稀奇,也就没吃。但这也挡不住范思菱的热络,她忙前忙后,端茶倒水。范母也跟着过来道:“思菱她啊打小就听话懂事,这家里有客人来了,也要亲自忙活。思菱你还是去玩吧,这里有你爸爸就行。”范母也有打算,让范思菱在老爷子面前露个脸,留个好印象。范父也没制止她的行为,兰先生什么都能说两句,只是有些不心不在焉。正好,滑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几人被声音吸引,正好看见范思菱站在楼梯下,而楼梯上,是拖着行李箱的明卿。范思菱让到一边,看见明卿要走,眼睛不自觉睁大,心里鼓动地厉害。范父范母当即脸上不好看,而范母却觉得明卿出来的不是时候。“明卿,现在有客人在呢,你等会儿再走。”范母说。明卿没理会范母的话,下了楼来,看向兰老先生:“兰先生,你怎么亲自来了。”明卿只是给兰先生打了个电话,对方有车也有人,装逼应该也是够了。但她没想到,还能把逼格本格给召来。在场的几人都有些不懂明卿在说什么,也许他们都知道,但他们就是不愿意明白。“兰老先生,这是?”范父犹豫地问道。兰老先生是明卿找来的?范思菱和范母也想到了这点。而兰先生又说:“我跟明卿是忘年交。”兰老先生也站起来。兰老先生脸上的笑意也真诚了不少,冲明卿道:“你不是要走吗?我也顺便出来溜溜弯,顺道接你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脸上都看见了震惊。“明卿,你和兰老先生认识都不跟我们说!”范母试图挽救一下,但此时她的语气里满是收不住的嘲讽、惊疑不定,以及不敢置信。说完,范母也惊觉自己的语气不对,那二人也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兰老先生甚至伸手想要给明卿搭把手。明卿摆手拒绝了,她现在的皮囊年轻,也要习惯尊敬比自己小的老人。范父回过神,他没妻子这样小气,反而充满警告意味地看了看妻子,才礼貌询问。“兰老先生是专程过来接明卿的?”“是啊,这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就先走了。”兰老先生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接的是自家的孙女儿,不是范家的女儿。范母还想说什么,被范父给按住,范父说:“我送你们出去,我来拿吧,应该有些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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