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看着母亲与弟弟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的转角,董小语把右手放在嘴里狠劲的咬,却依然忍不住的泪流满面:
“妈妈不会再喜欢我了。”那手指上的细细的划伤是清晨采花时的代价。
小心的捡起被丢弃的玫瑰。董小语把它放进一个小小的注了大半水的玻璃杯中,紧紧的抱在怀里:“你是今天花园里最漂亮的花了,就象我妈妈一样。”
※
董郝忻情烦恼透了。她不知道董小语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而亲朋好友间也开始故作神密的窃窃私语。更为令人生气的是,只要她一出现,这种私语总会异常尴尬的立马停下,然后参与的人莫测高深的看着她,仿佛当她是怪物一般。
董默言的情况也很令董郝忻情担忧——
自从上次同小语一起回来之后,他好象谁都不敢相信似的。一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吃饭都是一个人。
有几次,董郝忻情还看到丈夫从二楼阳台盯着院子里的董小语,那眼神中所充满的,竟然是无边的恐惧和深深的厌恶!
董默言的情绪日益暴燥,而他的身体却在日渐消瘦。
※
一日,拙安一身灰尘的由学校回来,脸上还有几处淤青:“妈妈,乐安说姐姐是妖精。我跟他干了一架。”
“乐安为什么这么说?”董郝忻情大为紧张。
“他说他哥哥亲眼看到的,姐姐变化着把爸爸抓走——-象妖精传里的妖精一样。”
董郝忻情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难到,连这个城市都要排斥我们吗?”接连而来的打击使得她近乎漰溃。
从此,她对董小语是愈发的冷淡,但这丝毫不能缓解其内心所受的煎熬。
至于董默言,自从和董小语一起回来后,就再没有同这个女儿说过一句话。一看到董小语,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冲妻子大发脾气:
“你们很闲是不是?”
“你们要合谋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老天,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我怎么会跟你们生活了这么多年?”
……
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咆哮,声音大的连邻居都为之侧目。
此种情况下的董小语只有躲得远远的。幸而,董默言并不主动招惹她。只要董小语不在眼前,他就能安静下来,让家人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片刻的安宁。
董郝忻情觉得,她那温文而雅,温柔体贴的丈夫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并由此更加的迁怒于董小语。而董小语一方面在学校里继续沉默寡言,完全无视同学们关于她的指指点点,多方臆测;另一方面在家里就如同不敢见人的小动物,整天介小心翼翼,连走路时都要先看一看董默言在不在前面。唯一能令她真正安心的,就是反锁房门,努力修炼。
※
董小语在这仇恨与冷漠的气氛中,艰难的长到了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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