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季颜肯定有诸多疑问,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那人意欲何图,一切只有等他去了才能明白。
季颜心里不安,“会不会有危险?”
……药青顿了顿,他想说没有她也不会相信,只好说:“是一个旧识……要见我。”
“朋友?”季颜问。
“不是敌人。”药青回答,他抬手拍了拍季颜的肩膀,“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
季颜只好点头,看着他散开实体穿墙离去,自己则走到床边坐下等待。
没过多久,室内响起一道敲门声。
“小颜儿?”是易清葻的声音。
季颜打开门,易清葻没有进来,出声询问:“听人禀报你的房间出现了异象,你还好吗?”
异象……难道是红叶?
大片大片的红叶飘进她所在的屋子,然后又被药青一掌扇出去,不可能不被人察觉。
“呃,没事!”季颜笑笑,“就是不知从哪飘来了很多火红的树叶,也许是有人在恶作剧吧!”
“火红的树叶?”易清葻微微吃惊,“万商港口没有任何树生长红色的叶子,只怕是……小颜儿,我这就给你换一间客房。”
说罢,他就要吩咐下人准备,季颜连忙出声阻止,“不用了,其实我今天就打算……”
易清葻身体一顿,甚至有些迟疑的道:“打算、什么?”
“进来说!”季颜觉得门口不适合谈离别。
易清葻想了想,挥手吩咐人搬来两把椅子,以及点心和茶水。
季颜把茶水端在手上,没有喝,眼睛注视着水面腾起的白气,想着待会儿的说辞。
易清葻浅酌几口,举止之间都是优雅。
良久,易清葻开口打破沉默,“瞧你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其实是想跟我告别吧!”
明明眼睛都没有,却总喜欢用看、瞧等字样!季颜咬了咬唇片,道:“易清葻,我想治好你的眼睛。”
易清葻动作平静的把茶水放回桌面,抬起一条腿交叠在另一条腿上,十指交叉置于膝盖,对着她问道:“为什么?”
季颜一顿,一个盲人,若是知道自己有一丝复明的希望,首要反应应该是激动和欣喜的,而易清葻却只是平静的想知道她这样做的原因,难道他真的如药青所言并不想重见光明?
易清葻又出声:“你明明猜得到,以我的财力不可能治不好我的眼睛,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坚持?”
季颜也说不出原因,或许,她是衷心的想要自己身边的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又或许,她只是想为易清葻做点事情,来弥补他内心不愿述出的创伤;还有就是她的很多魔技都是传承于他,这是一种永不能磨灭的恩情。
可是不管哪个原因,放在此刻她都觉得苍白无力,言语卡在喉咙,半天都没有吐出来。
没有等到答案,易清葻突然低笑一声:“本来我已经习惯了黑暗……外面的世界,美好或是肮脏,即使不用眼睛,我也能全部感觉得到,并且,美好的事物还会占据大半,我很沉醉于此。”
尤其是回忆,眼睛看不见,回忆就会非常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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