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所有人都聚在空旷的比武台处。几十桌宴席摆在一起,三百多人挤在这,好生热闹。
待掌门与各峰主都到了场,所有人入座,静静地等着掌门发话。
叶青舟本就不爱长篇大论,只是简短地说了两句希望弟子们来年越来越好之类的祝福,便举杯开席。
白黎夹起一块鱼肉,挑出鱼刺后递给栾昀棠,“你吃鱼。”
栾昀棠有个毛病,他喜欢吃鱼,但懒得挑鱼刺,于是宁愿不吃。白黎发现这个毛病以后,只要饭桌上有鱼,就总会替他挑出来。
“你再尝尝这个,我们云罗山大厨的招牌菜,红烧酱肘。我们那位大厨的父亲做过御厨,他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不过虽然是招牌,大厨却很少做这道菜,我们难得吃上一次。”白黎不停地给他夹着菜,生怕他吃的少了。
栾昀棠也不拦他,不管爱不爱吃都笑着照单全收。闻言他附在白黎耳边,悄声道:“你喜欢,我去把他挖过来,让他天天给你做?”
白黎被他逗笑,也悄声回道:“那还是算了,大厨在云罗山的地位不可动摇,师兄师姐们会杀了我们的。”
一旁的师兄师姐们看得牙酸。
吃完团年饭,掌门和峰主们自己去聚了,留下小辈们自己玩。原本云罗山都有宵禁,但由于过年要守岁,在今夜便暂时取消了。
子时一到,弟子们把之前采买的烟火都搬出来点燃了,璀璨的花火在夜空中争相绽放。与此同时,山下的天虞城似乎得到了某种信号,无数的烟火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炸出耀眼的花。
于遂突然拍了拍手掌,大声喊道:“师弟师妹们!掌门师尊和峰主们给各位都准备了利是封,大家排队来领!排队来领!”
众弟子们欢呼起来。
所有人都凑在于遂身边等着领利是封,白黎站在人群外仰头望着天上的烟火,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一旁的栾昀棠突然递过来一个红色的纸包,“新年快乐。”
白黎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包了满满当当的金叶,他无比开心地收下,然后从胸前的衣袋中掏出了一枚玉佩。
这是他今早下山时,在那家玉石店里挑了许久才定下的。玉佩上镂空雕刻着一朵海棠花,栩栩如生,“给你的,新年快乐。”
这玉佩只能算是中等,但栾昀棠却非常喜欢,当即便将腰上那只和田玉给取了下来,换上了白黎送的这只。
“我很喜欢。”栾昀棠牵起白黎的手,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于遂那,悄悄低头吻了吻他的发丝。
似乎是心中的喜悦压住了羞赧,白黎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了他回应。
栾昀棠的手掌轻轻握住他的后颈,望着他辉映着烟火光芒的眼睛,额头抵住了他。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白黎,如果我要离开这里前往京都,可能……要待很久,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白黎愣了愣,有些许不解,“为何要去京都?”
栾昀棠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道:“此行一去会很危险,如果失败,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白黎圈着他腰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栾昀棠要去京都做什么了。
他要去报仇。
栾昀棠望着沉默的白黎,微微敛下眉眼。
白黎不像他,他可以孤注一掷地去拼命,但白黎有抚养他长大的师傅,有陪伴他多年的师兄师姐……
不舍是正常的……
正常的……
“我跟你走。”
栾昀棠愣愣地看着他。
白黎笑着轻吻他的眉眼,“我跟你走。”
他哑声道:“会很危险……而且你师傅可能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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