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木则快拿出一把匕交给阿梨,“这个,防身用。”
阿梨点头。
屋子里,方氏呜咽起来,那呻吟声,让阿梨明白,母亲这是难产,她再一次萌生了到里头去的念头,而很快地,里头几个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也透过门缝飘了出来。
阿梨先听到的是稳婆的声音,“哎呀,这是胎位不正,饶是我经验丰富,我也没处理这个啊。”
蓝凤凰固然是个大夫,但她本是个没生产过的女子,见这几个见多识广的稳婆一个个都成这模样了,她自然着急。
“你们不是会转位置吗?岂有此理,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我姐姐死于非命吗?”
“哎呀姑娘,妇人家生孩子本身就……”那稳婆看来已经放弃了,蓝凤凰看这稳婆准备跑路,一个耳光丢在了那沟壑纵横的脸上,那稳婆吃惊地捂住了脸庞,指了指蓝凤凰。
“你,你打人。”
蓝凤凰狠狠地说:“快给我姐姐接生,最好不好出什么问题,否则可不就是打人这么简单了,我要你命呢。”
看蓝凤凰不是个省油的灯,那几个稳婆这才陆续靠近,此时此刻,方氏已经闭上了眼睛,她气若游丝,蓝凤凰看方氏这样,自然是着急,凑近了她。
“姐姐。”
两人认识的时间固然不是很长,但蓝凤凰是真心实意将方氏看成了亲姐姐,尤其是此时此刻,在抓住方氏手的一瞬间,蓝凤凰顿时慌了。
因生产的时间太长了,因方氏流血过多,此刻手指头冷冰冰的,好像刚刚从冷水中打捞起来一样,这触感,让蓝凤凰吃惊。
她打了个寒噤,惶恐地战栗起来,几乎是咬着牙齿:“老天爷,姐姐,你手好冷啊。”蓝凤凰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输送真力给她。
这源源不断的热能顺着方氏手掌进入,方氏嘴角才浮现出笑。
但那笑也是昙花一现,方氏的嘴唇变了颜色,她凝神看看蓝凤凰,抽噎起来,“阿妹,我和你看认识一场,如今我就将阿梨托付给你了。”
闻言,蓝凤凰眼眶紧了一下,恐惧地意识到可能要出大问题了。
“姐姐,你不能有事啊,求你振作起来,你不能有事啊。”说到这里,向来刚强的蓝凤凰眼前朦胧了一层水雾,她知道自己哭了。
此刻,方氏已没了力气,蓝凤凰将手臂放在胸口上,方氏却笑了,那眼神凄冷极了,方氏结结巴巴地说:“这小家伙怕不是哪吒呢,非要弄死我才好,凤凰,如今我将孩子托付给你,你定要照应好阿梨,成吗?”
“姐姐,阿梨就交给我了,从今以后有我一口吃的,便有阿梨一口。”
方氏明白,自己到了生命终结,她抚摸了一下蓝凤凰的脸蛋,“你何苦凶他们呢?大家也都努力了,妇人家生孩子本就是在棺材盖上翻滚,今日这一关能过,便万事大吉,这要是过不去,也是命运使然。”
“是,是。”
蓝凤凰含着泪点头。
方氏看看众人,“让他们出去吧,你我姐妹好好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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