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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强犯事进监狱之前,陆时均已经记事了。
周强结婚时,曾得到过陆老头的帮助,他夫妻俩对陆老头满是感激。只要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往陆家送。幼年时的陆时均,没少坐在周强的脖子上,让他带他在村里溜达。
周强犯事的时候,就是陆老头找了陆光耀,帮周强请的律师。人确实是周强杀的,这没法抵赖,但坐牢的年限,倒是有可操作的空间。
村里人至今不知道,周强是缘何误杀县里的地痞流氓。但陆时均知道,错并不在周强。
当年,陆时均年纪小,长辈们说话的时候,不会特地避开他。他那时在屋里打盹,隐约间听到了周姨的哭诉声。
原来,那死去的地痞流氓对周强老婆做了不好的事情,这才惹怒了周强,和对方动起手来。
周强结婚前,在外混过一段日子,身手好,打架斗殴这种事情,自然干过不少。那地痞流氓见不敌,干脆抽出了小刀,往他身上捅。
周强反应极快,在对方挥刀时,就立刻抓住对方的手,反手相向。那人被制住了,可依旧不认输,一口恶气上来,不管不顾,还要继续往前冲。
周强现情况不妙,想要阻拦对方,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流氓往刀口撞,锋利的刀直插流氓心脏,他当场死亡。
按照律法,周强属于正当防卫中的过失杀人,但那个地痞流氓家里有些关系,想要把周强往严里判。
那时候,周强被关押,周强老婆身心受挫,但还得强打起精神,安抚家里两个老人和孩子。
她正束手无策之时,是陆老头出的面,给在京城的儿子陆光耀打了个电话。陆光耀找了关系,从京城给聘了个有名的律师,多方努力,这才把周强初审三十年的判决,改成了十年。
“村里还是有人记着爷爷好的。”
陆时均拿着周强打包好的菜肴,摸着吉祥的脑袋,带它往后山去。
后山山脚,是村里的公共墓地。
陆时均在东边一个修得宏大气派的墓地前,停了下来。墓碑上,照片里的陆老头笑得慈祥。
陆老头眼神温柔,仿佛透过时光,透过生死,看向了此时站在他坟墓前的孙子。
陆时均把周强塞给他的酒菜,摆好,斟上酒,再插上蜡烛,开始烧纸钱。
“爷爷,周叔还记得你最喜欢吃烧肉。烧肉油多,酱油重,我以前经常拦着您,不让您多吃。现在好了,您在下面,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黄色的钱纸,在红色的火光之下,慢慢变成了灰烬。
陆时均语气里满是怀念,张子晁就站在他旁边,听着他絮叨。
“爷爷,谢谢您把吉祥带到了我身边。”
张子晁听到这,神情有些奇怪。
把他带到陆时均身边的,难道不应该是老村长吗?怎么成了陆老头?陆时均这往陆老头脸上贴金,也贴得太过了吧?
张子晁抗议地“哞哞”叫了两声。
陆时均还以为吉祥在认同他的话,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张子晁翻了个白眼。
好吧,你高兴就好!
陆时均没有提起自己在京城的生活,他一直在回忆着和陆老头的记忆。
张子晁听得有些累,干脆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趴了下来。闭上眼睛,休息。
太阳这么大,也亏得陆时均不怕晒,在烈日的照射下,坐在坟前,呆了三四个小时。
张子晁睡了一觉,等醒来时候,陆时均还没唠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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