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听她们说这私话竟不避讳自己,不知在高含嫣与刘皇后心中,她已成了个半死人,心中暗暗有些惊讶,又不能当众将耳朵屏上,也只能默默的坐着。刘蕴玉忽而问道:“还不知伏夫人贵姓!”
听闻这枢密院知事,堂堂二品大官的夫人竟是个乞讨孩子出身,连姓氏也无,刘蕴玉才会故意有此一问。
晚晴起身礼道:“妾姓万,名晴。”
刘蕴玉与高含嫣对笑,点头道:“是个小姓。”
高含嫣亦笑,一个乞讨户出身的童养媳,如今竟还敢自称姓万,她这样厚脸皮的女子,竟叫人当众难以戳穿。
正言说间,虽晚晴的浆盏还是满的,一个宫婢却捧了壶过来要添浆,她一手拿餐巾掩着壶口一手捧着托盘,趁着晚晴答话时忽而壶身一歪,一股热浆便自晚晴含烟碧波色的大袖肩膀上倾注而下。这浆又浓又烫,又此时春衫还厚,流到衣服里热气不及挥散,疼的晚晴混身一缩。高含嫣忙起身问道:“妹妹可是烫着了?”
那宫婢亦伏身跪了道:“奴婢该死!”
刘蕴玉亦赶了过来,指了两个宫婢道:“快带伏夫人到内室去换衣服。”
因是为祭天而进宫,女眷们皆未带得陪侍婢仆在身边,衣服也只得这一套。晚晴随高含嫣到了太皇太后寝宫内室,越过重重帷帐却是个类似佛堂的地方,内里宫婢俱无。高含嫣到得门口却不入内,在门上站了抱了套衣服递给晚晴道:“这是皇后自己的衣服,要不要姐姐替你喊个宫婢过来帮忙?”
这种大袖罗衣重重三五层,又晚晴衣服内里俱已湿透,一人要换它也很难。晚晴点头道:“要。”
高含嫣以为晚晴着了这样的羞事,必会一口回绝,自己一人悄悄儿躲进佛堂去换,谁知她竟张口就说要,愣了愣道:“那请妹妹稍等片刻,姐姐这就去替你唤个宫婢来。”
言罢忽而合了房门,再听得卡嗒一声像是落了锁。晚晴奔到门前使劲拽门,果真是叫人从外头锁上了。她重掩了衣襟回头靠着门,暗道:这高含嫣果真是大胆,竟然敢在皇宫大内弄这等事情。她摸了摸自己腰上的九节鞭,拿脚蹭了蹭绑腿内的短刀,确实两样都是在的,便靠了门不再言语,静静的等着。
平日进宫盘查的严,这些东西命妇们是不准带的。但今日为亲蚕礼,命妇众多而查不过来,是以晚晴才能随身携着武器进来。
这深静的佛堂中,那佛龛下的八仙桌帘子忽而摆动,一个十七八岁细腰瘦背的男子自内爬了出来,这男子晚晴曾在定国公府见过,恰还叫她踩了一脚。他面色倒还清俊,两只眼睛红的如兔子一般张了手颤声道:“夫人,我也是被逼的,今日你若不从我,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黄煦上回没有占到便宜,也知道晚晴脚上有力,但当时晚晴并未出手兵器,是以他并不知道晚晴是身怀着功夫的。言罢就冲了过来。晚晴早解了九连环的钢柄在手中握着,等黄煦冲到离自己一丈远时抽出甩了出去,刀锋险险掠过黄煦的鼻梁,划出一片血涌了出来。黄煦失了准头往前扑来,晚晴忙侧身短开,弯腰抽了靴中短刀持在手中,口中发出非常惊惧的叫声道:“不要!不要!”
黄煦爬了起来又扑过来,晚晴看他穷凶极恶的样子不敢恋战,等他扑过来时快速送出了短刀,一声裂帛的闷响之声,黄煦低头看着胸膛前只剩柄的短刀,也只自己的胸膛是叫这妇人给戳穿了,此时还觉察不到疼,伸了手欲要去拨,却被撕裂般的痛楚击垮,缓缓倒在了地上。晚晴仍是哭哼着,忽而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声,接下来便是低声的饮泣。
她口中这样哼着,慢慢挪到了大门口持了短刀在手静等,约摸一刻钟之后,门外有钥匙开锁的声音,晚晴屏息等着,先进来的正是那个方才抱浆壶的宫婢,高含嫣在后跟着走了进来。晚晴上前一把揪住高含嫣送了刀在她颈上,压低声音嘶吼道:“过来!”
高含嫣方才锁了门炸着一双耳朵在外细听,虽黄熙没什么声音,但以晚晴的哼声来看是整个儿叫黄煦治服了的。她估摸着黄煦办事儿的时间长短,想着差不多半刻钟也就能得,为保险起见多等了半刻钟,想必进门就能看到那村妇叫黄煦压着□□完的羞惨样儿,而估摸着刘皇后所请的人也差不多在来的路上了,才取钥匙打开门,先命那宫婢进去,自己看她走了几步无事,心急之下也连忙走了进来。
谁知一进来脖子上便多了一把短刀。
那宫婢回头,见高含嫣叫晚晴持刀威逼着,吓的扬了双手就要喊叫。晚晴索性一刀自高含嫣脖颈上划过露出一抹血色来,才指了那宫婢道:“把那男人的衣服给我脱了。”
这宫婢也是高含嫣与刘皇后的心腹,此时见高含嫣一脸惊谎着点头,忙上前去给满身是血的黄煦脱衣服。晚晴侧脚踢关上了门,见那宫婢已经脱了脱了黄煦的衣袍只剩裤子,低吼道:“把裤子也给我脱掉。”
那宫婢只得又替昏死的黄煦褪起裤子来。黄煦满身是血,这宫婢也沾了满手的血,脱完了裤子望着晚晴,晚晴指了高含嫣道:“过来替她脱。”
宫婢颤颤兢兢走了过来,高含嫣忽而挣扎起来,晚晴索性横刀在她脸上划了一竖冷问道:“你想不要脸上再多一道?”
高含嫣此时才知晚晴竟是这样冷酷乖邪的性子,忙软了身体静静等着。宫婢一处处往下解着高含嫣的衣带,高含嫣忽而冷笑道:“我是个守寡之身,大不了污了名声与他成亲就是,但你既今日敢在皇后宫中惹我,将来就别想伏罡的官位能走的长远。”
晚晴恶狠狠吼那宫婢道:“快脱。”
言罢又笑对高含嫣言道:“堂堂一国又不是你高家的天下,难道皇帝家的官位任免皆由你说了算?”
高含嫣叫这宫婢剥的只剩了肚兜裤子,此时又羞又愤恶狠狠道:“你等着!”
晚晴自己提脚踏掉了高含嫣的裤子,一手自腕用力推着高含嫣,同时短刀自后削了她的肚兜袋子,等高含嫣扑到黄煦身边时,就成了个全身光溜溜的样子。人有衣服罩着才能耀武扬威,脱了衣服自然是先以遮羞为主。
高含嫣此时也不敢动,爬在地上要去捡黄煦沾了血的衣服来披。晚晴见此一手挥九节鞭过去,恰就钉了高含嫣一只手在地上,那九节鞭锋利无比,穿手扎入地板,疼的高含嫣立刻尖叫了起来。
那宫婢觑着了机会夺门要逃,晚晴两步奔上去短刀自上往下从她后脊柱上划过,将宫婢衣服从上至下裂开,吓的瘫软在地,晚晴这才亲自替她扯了衣服下来,仍是低吼道:“滚到她们一处去。”
晚晴从小争食长大,天性中带着些残忍,既起了怒气就不会再心慈手软,此时将所有衣服踢到一处自己抱着回身出门,见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反手将门锁上,钥匙仍插在锁中,自己四处寻着远远看到殿外一处池塘,将衣服尽数扔到池塘中,才往刘蒋蕴玉待客的前殿走来。
她才走到外面回廊处,就见刘蕴玉与圣人一起往这边走着,身后一堆宫婢相拥。自晚晴从佛堂中见欲要轻薄自己的正是曾在国公府所见那叫蕊菊的年轻人,便知上一会这男子只怕也是高含嫣指使。而如今皇后连圣人都请来了,想必高含嫣是打定注意要叫她在皇宫中身败名裂了。
既高含嫣的心发此歹毒,晚晴又如何能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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