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是一个非常喜欢聊天唠嗑的人,我原本正想找一个在这行乞的老人儿打听一些消息,便和他热络的聊了起来,问他为何会说那些残疾乞讨人有些神秘?
大胡子说天桥这边的乞讨人,虽然有不少年迈的人,但是残疾人却是非常少。偶尔会有一两个残疾人到这里进行乞讨,但是却不像别的乞讨人那样,没人的时候,就喜欢三五成群的聚在就在一起聊天说话,那些真正的乞丐行乞人,在没人来的时候,也是冷着一张脸不与其他人进行攀谈交流。
经常在天桥下进行乞讨的人,大家相互间都认识,即使是再不爱说话的人,见了面也会礼貌性的打声招呼。但是,偶尔来此的残疾乞讨人,却都是面无表情,从来不和别人说话。
大胡子还说,残疾乞讨人现身在天桥下的时候,绝对不会是一个人,定是两三个人一起,而且相互还很熟悉,但他们彼此之间也很少交谈,不管有没有路过的人,他们都目不斜视,只盯着眼前的“讨饭碗”。大胡子还发现一个古怪的事情,就是来天桥下残疾行乞人,分好几拨人,而同一拨人,绝对不会在这里连续出现两天以上。还有就是,大胡子注意到那些残疾乞讨人,各个面黄肌瘦、面如死灰,就好像被烟火熏黑的泥土墙一样,根本都没有活人的气息。
说到这里,大胡子忽然神经兮兮的看了一下周围,然后对我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那些残疾行乞人,根本就不是活人。”
我问大胡子,那些残疾行乞人若不是活人,难不成是鬼吗?
结果没想到,大胡子却是一脸认真地的回答我说:“我觉得他们是尸体,会被人操控的活死人。”
我笑了,问大胡子是不是看那种民间鬼故事小说看多了,怎么会冒出这样不靠谱的想法?
大胡子说他讲得都是实话,那些残疾行乞人行踪诡秘,也不与交谈,肯定不正常。说完,他问向身旁一个装瞎子的人道:“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装瞎子的人摇头,说他是瞎子,哪里会注意这些。大胡子闻听此言,忍不住白了瞎子一眼道:“你是不是太入戏了?”
结果大胡子话音刚落,这时忽然从远处冲过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伸手到瞎子面前的碗中抓了一把的钱,便立刻转身逃跑。
瞎子见有人抢他的钱,也不继续装下去了,立刻朝着抢钱的那个男孩追了过去,一边奋力追赶,一边还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连瞎子乞讨钱也抢,还有没有良心了!”
大胡子对飞扑将抢钱男孩按倒在地的瞎子感到汗颜,伸头看了一会儿瞎子打男孩的热闹,然后对我说:“瞎子那家伙脑子有点问题,不要理他,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我提醒他,刚才是在聊残疾乞讨人,他便一拍大腿,立刻咧开嘴笑道:“我这人记性不好,聊天的时候若是被人打岔,便会立刻忘记方才说了什么。老弟,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乞丐,而且还对那些残疾乞讨人感兴趣。我说的对吧?”
我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问大胡子看出来我是做什么的了?
大胡子用手比了一个手枪的姿势,然后将比作枪管的食指在嘴边吹了一下后对我道:“你是做这个的吧?”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大胡子见我没有反应,便立刻表示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从很久之前,他就觉得那些残疾行乞人有问题,似乎在筹谋什么坏事,所以才想要说给我听听。
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问大胡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大胡子摇头,表示他就是觉得那些残疾行乞人有问题,是一种直觉。
大胡子这人很有意思,我开始好奇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结果当我问出心中的好奇之后,他却闭口不言了。过了好半晌,他才回了我一句:“在这天桥下行乞的人,没有一个人愿意提起自己的过往,我也是。”
大胡子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希望他的故事与我现在正在调查的案件没有关系。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很坦然的对我说:“如果你想要见到那些残疾行乞人,我建议你明天再来。因为,那些残疾行乞人,只有在单数的日子会来天桥这里。”
我要找的是那些盯上残疾人的人,而并非是要找那些残疾行乞人,但是大胡子之前说的话,有一些信息很令人在意。他说来天桥这边的残疾行乞人,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结伴而行,这说明他们有可能是一个团伙。但是他们彼此间并不十分亲密,来此乞讨也不进行交谈,说明他们很有可能并非是自愿在一起。
大胡子还说,来天桥下的残疾行乞人,同一天同组的两三个人,不会连续出现在这里,但就是那一群残疾行乞人,在不断的循环着来此进行乞讨,看上去他们是有意穿插开,似乎不想人们太注意他们。
听到大胡子说完,我仔细的思忖了一下这件事情,那群残疾行乞人行踪诡秘,不喜欢与人接触,各个面如死灰,十分消瘦,令人不禁怀疑,他们并非是自愿来此行乞,而是受人控制。
想到这里,一下子便又很多事情都能想通了。我猜测是可能有一伙凶徒,掳走残疾人之后逼他们进行乞讨。而刘宾和那个双腿发育有问题的第二名被害人,都不幸被这伙人给盯上了。凶徒在将他们掳走之后,便威逼他们出来行乞,刘宾不同意,凶徒便打他。
熟悉刘宾的人都说他为人耿直,很有可能他在被掳走之后,坚决不肯屈服,甚至有逃跑或是鼓动他人逃跑的行为,在被凶徒发现后,便遭到了暴打,结果却被活活给打死了。
这种推测说得通,我立刻掏出手机给吴沁打电话,在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将大胡子请上车,请他会警局协助我们进行调查。
大胡子早就猜到我是警察,但是当他来到警察局,显得有些过分紧张,我便笑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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