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然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医院的白色灯管和天花板。
“醒了,他醒了!”
护士的叫喊,招来的不只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穿制服的警察。
吴然能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有人报警了,把自己送进了医院。报警者肯定不是自己效力的那位老板,那么还会是谁?是自己费劲力气想要拿下的敌人?
老板要杀人灭口,敌人反倒救了自己,怎么想都觉得讽刺。
床旁的医生检查了一番,忽然说:“果然是你。”
吴然扭头看去,才现这位医生原来是熟人,不由得一愣。当初在矫正中心重伤濒死时,就是这位王健医生抢救的。只不过,他的伤势变化,把这医生也吓了一大跳。
王医生见他愣,缓缓说道:“我可还记得你呢,差点把我世界观干碎的病人,就你一个。怎么,你找到你的朋友了吗?”
吴然喃喃道:“朋友……”
王医生:“当初你想提前出院,又从病房里跑掉,不就是为了找你的朋友吗?”
吴然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狼狈表情。
王医生还想再说点什么,可这时,旁边的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位警察开口道:“我可以跟这位病人,单独聊聊吗?”
王医生点点头,跟其他医生护士给了个眼色,便一起离开了,还关上了房门。
这是一间独立病房,只有这一张床位。
“我姓赵,你可以叫我老赵。这不是正式的讯问,你躺着就好,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们呢,就简单聊聊,可以么?”
除了开口的这位,病床另一边还站了一名年轻警察,不过显然是辅助的配角或下属。所以吴然的目光,就放在了那位自称老赵的警官身上。
他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赵警官停顿了几秒钟,低头看着平躺之人的眼睛,说:“我处理过跟特异者有关的案子。你当初那事的卷宗,我也看过。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相信,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看得出来,也不会不相信。”
吴然微微一怔:“警方已经知道特异者了?”
赵警官微笑道:“知道,不过很少。真正跟特异者有关的线索非常非常少,绝大多数案件还是无聊的普通恩怨。所以像我这样,有所了解的警察也非常非常少,因为没必要让大家都知道。”
吴然犹豫了几秒,问道:“我没杀过人,会坐牢吗?”
赵警官缓缓答道:“很遗憾,你假扮过公职人员,绑架、故意伤害……这些事,从你的手机里都能查到证据。坐牢是肯定要坐的,不过坦白从宽。如果有揭立功,能从轻处理。”
吴然闭上了眼睛:“好,我都可以说。但是,我能不能跟一个人聊聊?”
赵警官问道:“你想和谁聊?”
吴然:“跟你们报警的人。我本来以为是敌人,反而救了我的人……”
————
午夜时分,那位保镖再次敲门,递上了跟祝总通话的手机。
王柯接过手机的时候有些无奈:“要不,这个送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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