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要找熟悉的姐妹去谈谈心聊一聊近况的,可人家看到她就如看到蛇虫鼠蚁一样,恨不得拒人千里。
这一切更让德妃明白世态炎凉。
如今她固然也还是皇贵妃,但家族覆灭后,她已独木难支。
此刻她进寿康宫,木讷地屈膝给皇后行礼,皇后似乎依然故我,“这几日,德妃你真可谓憔悴不少,如何成了这模样儿?”
“皇后……”
见皇后眼神关切,慈爱,如温暖的棉絮包裹住了她,德妃更是泣不成声,哽咽道:“如今在这皇宫里,人人对臣妾敬而远之。”
皇后改容,示意她坐在一边。
德妃坐定后,皇后这才慢悠悠地说:“本宫做皇后多年,眼看某人平地起高楼,宴宾客,但眼看楼塌了……人世间的事谁能说明白?德妃,你父算是咎由自取,慢说万岁是个暴君,就是让本宫看,你父亲也罪该万死。”
“皇后……”
她已经站在了孤立无援的海岛上。
见皇后这样说,顿时起了寒战,“您也……”
“本宫和大家看法一样,但唯一不同在于本宫同情你,倘若不是淑妃从中作梗,不是淑妃让秦昱凡帮助皇帝调查,如今你父亲的案子能大白天下吗?”
听到这里,德妃切齿咬牙。
但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皇后幽幽道:“事已至此,从今以后皇帝是绝对不可能再对你另眼相看的了,你在这皇宫里,最终不过默默无闻死于非命,很快有人就会踩着你的后背爬起,蹬鼻子上脸……”
闻言,德妃颤抖了一下,一整个从凳子上滚落了下来。
这结局不是她想要的,当年她甚至于幻想做皇后呢。
但如今呢?
怎么可能取而代之。
皇后的眼神锐利,继续说下去:“在云黄寺时,你还算计过皇帝和七公主,如今这事你果然以为方氏忘记了吗?等皇帝略微好一点总要调查的,你以为拼接万岁的龙虎营,多久可以水落石出?”
德妃靠近皇后。
“姐姐,你我一起进宫,这多年来我手上沾满了鲜血,我帮你多次,如今求您帮帮我吧,将来就算是去万寿寺做一个女冠子也好过在这里不生不死的啊。”
皇后感同身受地点头。
“本宫和你惺惺相惜,奈何此事势必暴露,你以为本宫有多大能耐能保护你?德妃,你父亲和萧远山算起来都是皇亲国戚,他们都被万岁一刀两断了,本宫和他们比,又如何呢?”
这话进行到这里,德妃比之前更惶恐。
“皇后的意思,让我去自首请求个宽大为怀的处理了?”
“德妃,你好糊涂,如今淑妃日日抓你小辫子,你即过去,岂不是授人以柄,听本宫的话,你出现不出现,辨析不辨析都于事无补,如今莫不如做出点儿值得的事,也好要你父亲和家里人含笑九泉。”
“您的意思,臣妾越来越不理解了。”
的确,德妃更糊涂了。
皇后起身,“本宫只要给你指点迷津,如今你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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