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庭一直是他的忌讳,从前他不肯跟她讲,也不带她去见他们,原来是有着这样的辛酸!
“姑姑家自己也有孩子,顾不了我太多。你能明白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吗?就是你没有吃饱饭都不好意思讲,因为他们也有难处。我想出人头地的动力其实很简单,就是早点独立出来,还有……让父亲多关注我一些!事实上,我觉得不谅解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我疏于照顾,更是因为他留不住我妈,他为什么不能兼顾好事业和家庭?我妈就不说了,妈妈在我脑海中只是一个概念,温柔、娴淑、倾力付出!”
他顿了顿,对上黑暗中凝视他的水眸,“岚岚,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喜欢静书吗?她是温柔善良的好女孩,忠于自己的丈夫和感情,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可是我忘了一件事,她不属于我,她的一切美好都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强求的结果是让我错过了真正的幸福!”
曲岚默然了几秒,又转过身去,她的心里不再焦躁不安,却涌上另外的情绪。她闭上眼,意识慢慢昏沉,终于进入了梦乡。
秦晋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于是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她铺泄的长发。黑色的头发柔顺地在他指尖滑过,就像她的美好一丝一毫地渗入他的生活,编织成情网温柔地困住他。他愿意跟她分享一切,让她融入他的人生。
这是爱吧?也是她一直想要的东西,他现在终于确定他能给得起她!
第二天清晨,秦晋醒来就发现曲岚不在床上。曲妈妈说她去了离家不远处的海边看涨潮和日出,秦晋匆匆忙忙就要追着去。
“哎,等等!”曲妈妈叫住他,把他的外套递给他。“咱们这昼夜有温差,这会儿海边冷,你多穿点衣服,小心着凉!”
秦晋接过外套,看着眼前慈爱的面容,轻声道:“谢谢伯母!”
“快去吧,多陪陪岚岚!这两年谢谢你等着她,我跟她爸都希望你们能好好经营这段感情,早点多个人叫我们爸爸妈妈!”曲妈妈拍拍他的肩膀鼓励他。
“嗯!”秦晋咽下感动和愧疚,他一定会让岚岚幸福的!
清晨的海边,浪潮拍打着海岸,海风裹挟着海水的咸味吹动了曲岚的长发,她坐在台阶上,安静地看着被朝阳染红的地平线和鼓动的海浪。
“岚岚!”秦晋走过来,远远地就喊着她的名字。
曲岚瞥了他一眼,站起来从台阶往沙滩走去,一直走到海水拍击沙滩的分际秦晋才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
“怎么一大早就到这儿来了?”秦晋有点微喘,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担心曲岚,一路小跑着赶过来,远远地看到她安静地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更加担心了!
“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曲岚别过脸不看他,披在肩头的发丝被海风吹拂起来扬到秦晋脸上,挠得他痒痒的。
“为什么?”
“没什么!”曲岚深吸一口气,笑着对他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对着大海喊一喊,发泄一下就会没事了,你信吗?”
“我信!”秦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总是感情丰富的她脸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像要说服他又像要说服自己,虽然笑着,却一点也不开心。
“那你心情好吗?”
秦晋说不出话。
曲岚淡淡地笑,“那你喊一次试试看!”
秦晋顿了顿,点头,放开拉住她的手,往前走了两步,对着辽阔无垠的大海喊道:“啊~”
回过头,看到曲岚正望着远处出神,他又深深呼吸,将手拢到嘴边,向着远方大喊:“我爱你!”
“是这样吗?”他问回过神来的曲岚。
曲岚不回答,将目光调向远方的地平线,也将手放到嘴边大喊着:“啊~~啊~~”
她甩开手,往前跑着,一直到汹涌的潮水拍打到她的膝盖。
“岚岚!”秦晋怕她有危险,也追上去。
“啊~”曲岚仍然朝大海深处呼喊,直到声嘶力竭,眼泪都流下来。“宝宝~宝宝~”她最后喊出心底最深的遗憾和想念,捂着脸弯下身哭了起来。
“岚岚……”秦晋既心疼又自责,伸出双手将她抱在怀中,“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
曲岚伏在他怀中哭泣,被她最熟悉的体温包裹着,任浪花溅湿了他们的衣服。忽地,她狠狠地推开了他,“你走开啊!”
秦晋还想上前又被她大力推开,摔坐在海潮中。
“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你了、不爱你了,你为什么又要来动摇我的决心!你爱的人根本不是我,为什么要来骗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愧疚,你还要羞辱我到什么程度才甘心?失去的东西就再也回不来了,你明不明白?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曲岚哭着控诉,然后扔下浑身湿透的秦晋,转身跑开了。
秦晋颓败地坐在地上,海浪冲刷着他的神智,他很清楚自己不会放手的决心,真正让他感到伤心的是曲岚仍然把他的爱当作是同情和愧疚!他要怎么做,她才会相信他是真的爱她,才肯重新接受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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