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一片明亮,洁白若霜,诡异月色下,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让人难以分辨梦境与真实。
索菲亚翻趴到床上,挺着腰,右脚沾着的汤汁滴落至余欢的右脚踝,留下湿热的触感。
根植在奴隶时期的恐惧条件反射般被激活,似乎非常害怕接下来将会生的事情,索菲亚眼眶微红,没有觉到自己眼里已经变得湿润。
偏是害怕,又偏是鬼使神差般极度渴望去沉溺进欢愉。
明明知道余欢的身上存在“魅惑诅咒”,但心中的欲望又真实得不像是凭空而来,自己到底是被欲望支配,还是打从心底想要去这样做,索菲亚无法分清。
欲望在翻腾,索菲亚泪眼婆娑地看着余欢,心中闪过一瞬间的怪异,她从不觉得今夜之前,自己是这样轻浮的人。
“对不起……”
索菲亚弯腰架到余欢身上,她表情惝恍迷离,双手微微力扼住余欢的脖子,面庞一点点凑近余欢。
“索菲亚,你,在做……什么。”
长时间的睡眠令余欢头脑中一片昏沉,他刚才做了一场梦。
奇怪的是,梦和他在地球上的记忆完全相同:十六岁时,余欢低血糖晕倒,醒来时,他看见余雫在他身边,小心地给他拥抱,又一点点喂他喝红糖水。
过去的记忆成为了梦境,在德里沃,余欢的梦里,重现。
梦醒时意识恍惚之间,余欢错愕地注视着索菲亚,绯红的眼瞳里全是茫然。
索菲亚无声看着他,他却读懂了索菲亚的眼神。
随即意识到现在到底是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状况与两年前维纳斯北街妓院里的一幕画面生重合,此刻索菲亚竹青色的眼睛,全然被赤裸的欲望填满,与余欢记忆中第一次看到的那双紫色眼睛流露的情感相同。
不过这一次,事情还没有展到酿成祸端的地步。
“索菲亚,你现在正在被魅惑影响……”余欢企图推开索菲亚,但失败了。
全身无力。
无力到余欢感觉自己不像是犯了低血糖,而像一个得了重病的病人,状态极差。
索菲亚扼在余欢脖子上的手开始用力,余欢踊动喉咙,无法出声。
“我想……”索菲亚想要说什么,但没有把话全部说出口。
索菲亚热泪滴到余欢的鼻梁上,四目相对,索菲亚的脸与余欢已不足三寸远。
让你受苦了,索菲亚……如此想着,余欢紧绷的面容转而柔和,很艰难地给了她一个微笑。
同一时间,一双手忽然抓住索菲亚的肩膀,从身后拉住了她。
是洛维。
“索菲亚,清醒点……”所幸洛维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房间里生的异况并没有引来索菲亚的父母。
至于洛维,从听到汤碗落地的时候起,就赶到了房间门边。
…………
索菲亚终于清醒,她紧张喘息着,后背浸湿冷汗,颤抖的双手离开余欢咽喉,现在正紧紧按压在余欢的手臂上。
“对不起,对不起……”眼泪从索菲亚的脸庞滑下断成泪丝,在少女秀美的面孔上留下一条痕迹。
余欢一时语塞,想要安慰索菲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肉眼可见地费力坐起身,瞬间的眩晕让余欢一片漆黑,身体几乎是虚脱的状态。
十几秒后,视觉才渐渐恢复,他看了一眼无声哭泣的索菲亚,将索菲亚轻轻抱住。
就像梦里姐姐拥抱自己那样。
“呜呜、唔……呜、呜啊……”索菲亚抽泣的声音停顿了一刻,随即哭出声。
洛维吓了一跳,回头赶紧把房间门关上,回到床边,看着哭泣的索菲亚和抱着索菲亚沉默的余欢,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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