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回府后,又过了几日,陆菱突然从宫中送来了帖子,上面说着姐妹一别,甚是想念,还望陆璟能进宫看看她。
段小楼一把拿过帖子看了看,道:“别去,这北戎死在了大晋,谁知道最近还会有些什么变故,你若是想安稳些,别好好待在府中。”
红豆和秋水也连连点头,听着皇家围猎死了十一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侧妃,说是死得十分惨烈,半个身子都被猛兽啃咬了去,哪里还有个人的模样,只不过是一团血污罢了。
不过这消息虽然瘆人,但还是引起了会京百姓的叫好,李云儿在长街被这位侧妃教训的事情,惹得无数人怨,后来又出了王家母女的事情,更是让人气愤,现下听着这侧妃被猛兽给吃了,只觉得痛快,甚至编了歌来唱。
这歌自然唱的是北戎人的野蛮和残暴,但里面却还将如今的七王肖泰给唱了进去,说若不是他奴颜媚骨,将北戎人请来,又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陆璟知道这些消息不是无缘无故扩散开的,想来是有人在里面推波助澜,只不过到底是谁,总也不外乎那几人。
不是大晋的肖琉和肖雍,便是大宁的皇族,亦或是南齐和其他国人,螳螂捕蝉,黄雀却在后,就是不知道到底谁能当黄雀了。
陆璟伸手将段小楼手中的帖子拿回来,笑道:“去去也无妨,且看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段小楼听了她的话,一个不高兴,转身备了过去,一旁的红豆和秋水也是一脸怨念地看着她,陆璟突然觉得她们这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安慰道:“她不会将我如何的,放心。”
待到第二日,陆璟换了一身淡青色的裙子,发间只一支青玉簪,看上去简洁大方,也不突兀,随后便上了马车,打道向皇宫的方向行去。
进宫后,她直接向陆菱宫殿的方向而去,这也是陆菱自进宫后,陆璟第一次来。
她的宫殿像是新翻修了一般,里面的装饰都是富丽堂皇的,便是这前面的梁柱都换了新的,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陆璟想起了肖婉为那个白衣男子做的未央楼。
“姐姐真是好风光啊,惹得两国殿下求娶,便是连陛下都来问了我。”声音从里间传来,陆菱穿着一身明黄衣裙,一步一摇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陆璟见状,上前行礼道:“臣女见过惠妃殿下。”陆菱本来还想出言为难一下她,但见着陆璟如此有分寸,又想了想,眼睛无意地往内侧转了转,便道:“姐姐这是做什么?如此行礼,岂不是让妹妹难堪?”
说着便让自己身边的宫人要去扶她,随后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嬷嬷便摆上了点心和茶水,陆菱看向陆璟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姐姐还请尝尝。”
陆璟低了低头,拿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笑道:“娘娘真是好享受,这茶香令人心旷神怡,入口之后幽转绵长,似有回甘,实在是好茶。”
见着陆璟夸赞,陆菱得意地道,“那自然,这可是陛下赏赐的。”随后眼波一转,“这两国殿下突然求娶,不知道妹妹可是和他二人早就识得。”
“不认识。”陆璟一口气喝完了茶,又拿起桌上的点心,一下接一下,她吃得迅速,但却没有了接话的功夫,陆菱皱了皱眉,这人怎么像个饿死鬼似的,但想着里间之人的吩咐,还是继续说道:“大宁和北戎都相距甚远,若是姐姐嫁去了那里,只怕妹妹纵然是想念姐姐,也是难见到了。”
陆璟点了点头,继续往嘴里塞着糕点,不时再喝一口茶,却不去搭陆菱的话。陆菱想了想,还是得自己主动,于是又道:“我看他们两国就是不怀好意,这又与和亲有何不同,古代女子嫁到他国去,只怕难落个好下场,不如姐姐进宫为妃,和我一起侍奉陛下?待进了宫后,你我…”
“咳咳!”
陆璟陡然觉得自己的喉管仿佛被呛住了一般,酸胀喘不过气,那糕点一下子怼得她说不了话,满脸通红,一旁的陆菱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忙道:“快快快!”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嬷嬷很有经验,“啪啪”两下拍在陆璟的背上,待过了一会儿后,陆璟终于喘上了气,嚷嚷道:“水!”
那嬷嬷忙将茶水递给她,陆璟咕咚咕咚几口便将茶水全部饮尽了,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她知道陆菱今天要偷摸探听些事情,正是不想理她,所以才特意吃着糕点,只是还是没想到陆菱像是有些疯了,居然会提出让自己也进宫来。
陆璟记得陆菱之前可是试探过自己有没有进宫的心意,如今不过短短数月,便突然改了口,一时间不知道她到底是些什么意思。
陆菱却是被陆璟吓了一跳,但见着她满面通红,眼睛因着刚刚被呛,现在红得像一只兔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还是第一次见陆璟如此狼狈的模样,但心中却是平了平,眼角的余光不由得又朝着屋内瞥去。
陆璟注意到她的目光,心下有些明了,于是行大礼道:“我不愿意,还请娘娘日后莫要再说此事。”
陆菱不防她如此,更是吃惊,忙上前扶她,“姐姐这是做什么,还请起来说话。”
“我记得曾和娘娘说过早有心悦之人,还请娘娘以后莫要吓我。”
陆菱心头一动,她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有些人却不知道。她笑了笑,看向陆璟,道:“你上次便没与我说过你到底中意谁,现下两国求娶,若是你想要从此脱身,我可助你。”
陆璟本是垂着的头,在听到陆菱的话后,抬眼看着她眼睛一亮,道:“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陆菱笑了笑,“自然。”随后又拉长声音道,“但不过你这次可须得告诉我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陆璟听了她的话,本来脸就红,现在更是红得厉害,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说了,娘娘可得替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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