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怨气（第1页）
余老板站在善堂之中，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眼前这群青涩稚嫩的孩子们。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一定要多选几个合适的人选带回去。毕竟人多力量大嘛，如果其中一个不合适，还有其他备选方案呢！无论是让他们去酒楼饭馆当个机灵的店小二，还是送去学手艺做个乖巧的小学徒，反正都是伺候人的活儿罢了。
既然都是伺候人，还不如都送到王郎君那边，大家都有各自的好处。
然而，在善堂管事们的眼中，情况却完全不同。原本，他们把这些孩子送到酒楼或者工匠那里时，可以从中捞取不少油水。因为这些孩子渴望得到更好的出路，平日里自然会想方设法讨好管事们。不仅如此，由于这些孩子初入社会，工钱往往较低，并且为了保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干起活来格外卖力。这样一来，那些老板和工匠当然更倾向于先来善堂招聘人手啦，顺便也给管事们一些小恩小惠作为回报。如今余老板横插一脚进来，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般的噩耗！
于是，当余老板再次踏入善堂之时，管事们早已有所准备。他们提前将那些已经确定好去向的孩子悄悄藏起来，并嘱咐他们千万不要露面。等到余老板询问时，管事们便故作镇定地推脱道：“哎呀呀，您来晚一步啦，那些孩子都已经去上工咯！”
余老板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善堂每个月报上来的人数以及花用的银钱数都没有多大的变动，那么这管事今天若是交不出来人，那便是谎报人数，中饱私囊。在好处跟保住位置中间，管事当然是选择先保住这位置，不然说什么都是白搭了，毕竟当初拿下这个管事的位置，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余老板冷哼了几声，敲打了几句：“若是不想在这善堂干了，有的是人想来干的，你们给安排的那些地方不外乎就是酒楼饭馆，或者工匠学徒，再不然就是一些人家的小厮丫头什么的。现在有我给他们找到的好去处，你们反倒推三阻四的，误了我的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话毕，余老板挑剔地扫视着眼前这群孩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最终挑选出了三位面容清秀、眼神灵动且年纪尚轻的少年郎。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女孩身上，稍作迟疑之后，还是将其纳入了自己的选择范围之内。毕竟，如果这些年轻小伙子足够机敏聪慧，能够得到王郎君的青睐并加以培养，那无疑将会是一件幸事；然而，这位女子同样并非毫无胜算可言。要知道，此次王郎君并未携家眷一同前来，倘若她真能入得了王郎君的法眼收了房，那岂不是美事一桩？想到此处，余老板不禁喜笑颜开。
此刻的余老板正满心欢喜地忙着为王郎君输送人员，他不知道的是，王郎君这边想的是，不过是将草原商队的生意给他分了小小的一杯羹，便能令余老板如此不遗余力地持续送人过去，不得不说，这笔买卖实在是太过划算了。
这送过来的人一多，王郎君自然就不会只是拘泥于其中一人，那三个小子刚到王家没多久，就一个个都被王郎君收入囊中。哪怕是余冬拼命的给他们暗示过，但是在善堂里不过是抢些资源而已，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对于余冬的提醒暗示，他们都以为是怕他们来抢了他的风头。
直到一个个的被同样的方式给按倒在床榻上的时候，他们才明白余冬的暗示是为了什么，可为时已晚。有这么多的人陪伴的王郎君，越来越放纵自己，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去管，由着王管家去处理，那刘老板趁机收买了他，两人联手中饱私囊。
自然，还是要意思意思的分一杯羹给到余老板，毕竟还要他时不时的给王郎君提供新鲜的人，只是这善堂的人也不是源源不断的，年岁合适的也不是一直有。
起初，当这位余老板获得这份生意门道时，心中着实充满喜悦之情。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察觉到了一个令人困扰的现象：那些被送往王家的人，时常会传出有人突发恶疾、有人遭遇不测之类的消息。
难道说，这王家的风水当真如此不济？要知道，在此之前，可从未听闻过由王家带来的仆役中有谁会突然间消失不见啊！反倒总是善堂送去的人屡屡出现这般状况。
这种情形让余老板不禁心生疑虑，尽管他对于善堂的众人并无深厚情感可言，自身也并非特别善良之人，但毕竟还不至于成为漠视生命、肆意妄为之徒。他只是认为将钱财花费在善堂这些人身上似乎难以获得相应的回报而已。
粗略估算下来，送至王家的人数大约已有十余个，而自余旺起始，猝然离世者起码也有七八人之多。倘若王家并非因风水不佳所致，那么必定存在着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一次或许尚可视为偶然巧合，但当此类事件频繁发生且数量众多之时，无论如何审视，都显得极不正常。
余老板此刻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焦虑不安地惦记着那件事情。因此，当他与刘老板周旋应酬之时，整个人显得心神不定、魂飞天外。好几次，刘老板主动开口和他交谈，但余老板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根本没有听见对方说些什么。直到所有宾客纷纷离去之后，刘老板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满脸关切地询问道：“余老弟，你是否有什么烦心之事困扰着你呢？为何今晚如此心不在焉呀？”
面对刘老板突如其来的发问，余老板不禁心头一紧，但很快便强作镇定，连忙摆手回答道：“哦，不不不，没啥大事儿……真没事儿！”然而，尽管嘴上这么说着，可余老板的目光却始终无法从刘老板身上移开。他暗自思忖着，当初正是这位刘老板提出要送人的主意，如今再看眼前刘老板春风得意、容光焕发的模样，想必一定是跟随那位王郎君赚得盆满钵满了吧？只是不知晓，在这整个事件当中，刘老板究竟扮演着怎样一个角色？又是否了解其中的内幕详情呢？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余老板觉得目前还不宜过早向刘老板透露自己真实的想法。毕竟人心难测，谁能保证刘老板不会别有居心呢？
可这刘老板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人物？尤其是看到余老板那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神情，就越发坚信他必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乎，刘老板下定决心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势必要弄清楚余老板究竟在烦恼些什么。
“余老弟这是跟我见外了啊，有什么烦心事，直言便是。怎么还这般推脱，这是不拿我当兄弟啊。”
“没有的事，刘老哥这些年帮了我这么多，我心里头是感激的，哪有不拿你当兄弟的道理。”余老板连忙表态，哪怕心里头对他有所怀疑，表面上也不能让人觉察出来，更不可能直接说出来。
“那你这是有什么烦心事不能跟老哥我讲的啊。”刘老板揽住了余老板的肩膀。
“这，刘老哥，我就是想问问，这王郎君赁的那处房屋的风水是不是不太好啊。”余老板左右看了看，小声的问道。
刘老板听了，眼神闪烁，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问：“你怎么有这种想法啊。”
“我前前后后也送了不少人过去王郎君那，这也没听说哪个得到重用，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倒是大多时候由王管家出面。这些就不说了，毕竟是他们王家的事，怎么安排都跟我们没关系，最重要是生意有咱们的份就好了。可是最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细细想来，这送过去的人，突然离世的少说也有七八个了。这，这听起来不大对劲啊。”余老板斟酌着把话给说出来。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啊。”刘老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余老板听了心里头一惊：“这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
“嗨，说出来，余老弟你也别多心，这本来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事。这善堂里的人大多都是被丢弃的，你想啊，这根源上就已经看得出来大多都是歹竹了，能出几个好笋呢？虽然是在善堂里长大的，有管事们照顾跟教养，但老话说得好，树大有枯枝。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刘老板眼睛一转，立马就想到了说辞。
“这又是从何说起？”余老板有些糊涂了，这王家的风水怎么就说到了善堂的教养去了呢？
“不怪余老弟你没能考虑到这个层面，毕竟这些人都是从你家善堂送出去的嘛。咱们都清楚，这善堂虽然有你们余家慷慨解囊，时不时还会有些心怀善念的好心人捐赠钱财和物资，但毕竟人数众多，而资源总归是有限的呀！能确保每个人都吃得饱、穿得暖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可要是想像王郎君家里那样的奢华待遇，恐怕是难以实现的哦。”刘老板语重心长地向余老板剖析着其中缘由。
余老板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认同：“确实如此啊，自从我祖父那时起就一直秉持着这样的善举来收留这些无依无靠之人。然而，我们所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保障他们最基本的温饱而已。想要给予他们如同王郎君那般富家子弟般的优厚生活条件，那老实说，确实是不能的。”
“所以啊，余老板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一心想着要给他们寻觅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只可惜这些孩子不知好歹、不懂得珍惜啊。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令人惋惜呐。”刘老板一边说着，脸上还流露出一种十分痛惜的神情来。
听到这里，余老板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对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显然，对于刘老板这番话，余老板感到有些诧异和不解。
只见刘老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您仔细想想看嘛。这些孩子们被送到王家之后，不仅能够衣食无忧，而且还能享受到各种优厚的待遇。要知道，像王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平日里用度都是极为讲究的。而这些穷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呢？一时间自然就被眼前的富贵迷惑住了双眼，以至于迷失了本心，做出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来。虽说那王郎君确实心地善良、为人宽厚，但毕竟王家有着自己严格的家规家训摆在那里呀！面对这样的情况，就算他再有恻隐之心，也绝不可能视若无睹、不闻不问吧？您说是这个理儿不是？”
虽然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清楚真正的缘由究竟为何，但刘老板却仍旧表现得若无其事一般，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了那群无辜可怜的孩子身上去了。
“这，这不能吧，若真是这样，那我送过去的人，王郎君也从来没有说不好，也没有说不要再送了。”余老板有些困惑。
“这自然是王郎君的良善之处了，这规矩是规矩，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按规矩办事也是为了震慑剩下的人，但是他也希望能够其他的人能以他们为诫，好好做人。”刘老板将这王郎君说得是一等一的大善人。
这一番说辞下来，余老板表面上自然是一副信服的样子：“多谢刘老哥为我解惑，我也不能辜负王郎君的善心，我这就回去，让那些管事好好的敲打跟教导剩下的孩子们，切莫因为到了好人家，就生了妄心，起了歹意。”
“应该的，应该的。”刘老板一副赞同的样子。
这一回，余老板对于刘老板的话却是不太相信，他总觉得其中必有其他原因，而又不能让自己知道的。他虽然不是多善良的人，但也不能明知道会害了人的性命，还将善堂里的孩子送过去，他决定要好好仔细的暗地里查清楚。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王家的顶上已汇聚了一股浓厚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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